浦城上京。
荷萱璃醒來時,腦子還有點懵,今日是母親張羅着和她和羅府二公子說親的日子。
可看着外面天色,明顯都已經日上三竿了,卻還沒有人來叫她梳洗。
荷萱璃心中泛起了疑惑,掀簾下榻:“蓮随——”
外面守着的蓮随猛然一個哆嗦,從睡夢中驚醒,一擡眼看到現在的天色,一拍腦袋,連嘴邊挂着的口水也忘擦了,慌忙跑入了屋内。
嘴裡還一邊嚷嚷道:“壞了壞了,這下可慘了。”
荷萱璃看着跑進來的丫鬟蓮随,頗有些無奈的膩了她一眼。
這丫頭定是昨夜又貪玩,以至于忘了時辰。
荷萱璃伸出手,蓮随連忙扶着,還不忘向自家小姐讨饒:“小姐,是奴婢的鍋,奴婢這就給小姐梳洗。”
荷萱璃也沒時間再責怪她了。
隻得讓蓮随快速給自己裝扮好。
自己去母親的前院請安,希望還沒有錯過今日的相親宴才好。
一路走到前廳,荷萱璃卻覺得有些奇怪,今日如此重要的事情蓮随的貪玩嗜睡,錯過了時辰也就罷了。
怎麼今日連母親也沒有派人前來叫醒她。
今日她也是睡的未免太過沉了些。
心中忐忑越發不安,荷萱璃不由加快了腳步。
剛到門前就看到母親朝她慌張的迎了上來:“萱兒,不好了,你爹,你爹他—”
荷萱璃心中一驚:“我爹他怎麼了?”
荷夫人扶着荷萱璃的手,整個身子都止不住在顫抖:“你父親從今日早朝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眼見着就要中午了,卻始終不見人影,你說會不會—”
話說到一半,荷萱璃打斷道:“娘,别自己吓自己,許是今日朝中陛下有事多留了父親一會兒,現在還未到晚上,或許是娘你自己多想了。”
荷夫人聽着女兒對自己的寬慰,想要說什麼,可猶豫了一瞬又沒能開口。
荷家上下也就荷萱璃這麼一個女兒,平時裡都是如何嬌寵如何來,關于家中的一些瑣事,荷父荷母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讓荷萱璃接觸。
想起幾日來老爺的狀态,荷夫人心中總覺得不安。
荷萱璃看如此擔心也不是辦法,隻得先将母親扶進屋内,寬慰道:“母親先莫要擔心,不如我們先找人打聽一下情況也總比在家中坐着幹着急要好。”
荷萱璃如此一說便像是點醒了荷夫人:“對,去羅府,萱兒你自幼便和羅白清關系好,羅景如今在朝中身負要職,不若你去問問,看有沒有什麼消息。”
荷萱璃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便讓蓮随讓人安排備馬。
羅白清是羅家中最為出挑的一個孩子,早期因為荷羅兩家走的近,經常相處往來,荷萱璃也因為和羅軒景有着不錯的關系。
因着這份關系,兩家也早早定下了親事。
今日說是讓荷萱璃去羅家相看,實則也就是走個過場。
因為這門親事在雙方家人眼中,早已經是注定的事情了。
隻是誰也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忽然出現這樣的事情。
荷夫人此話一說,荷萱璃也沒再有什麼好猶豫的,直接坐馬車直奔羅府。
羅家府門。
荷萱璃走上門前,被小厮帶着熟練的到了羅府主殿内。
荷萱璃一進門就看到羅白清端坐在側坐,細細的整理的衣擺,還是他慣常會穿的淺白色淡衣,袖口和衣襟處的繡的花紋都是很淺的紋樣。
襯的他整個人更加如沐春風。
許是太過專注都未曾注意到走到門前的荷萱璃。
直到領着荷萱璃的小厮朝屋内喚了一句,羅白清這才如夢初醒般朝荷萱璃的方向看去。
看到她的那一刻,羅白清的眼中明顯亮了一瞬,隻是荷萱璃心中藏着事情未能注意到。
一腳剛踏入房門,羅白清已然起身想去上前迎接。
聽到身後母親輕咳了一聲,這才止住了向前的腳步。
荷萱璃看了一眼羅白清又收回去的手。
很快又收回視線,朝着羅夫人屈身一禮。
“夫人,萱璃今日來是有事相求與羅公子。”
不止羅夫人就連一旁的羅白清也疑惑的看向荷萱璃。
荷萱璃道:“我父親他。”頓了頓接着道:“他今日早朝過後就一直未能回來,我母親擔心恐是出了什麼事,所以想讓我前來打探一番。”
此話一出還未等羅夫人反應,羅白清已然道:“今日我并未上朝,但想來到了這個時辰卻是也該回來了,若是璃兒你擔心我可以幫你去探探,也好寬了伯母的心。”
羅夫人剛還想再說什麼,羅白清已經拉着荷萱璃朝着鞠了一禮,便匆匆離開了。
徒留羅夫人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歎了一聲。
身後的林嬷嬷寬慰道:“夫人,莫要多想二少爺他也是護人心切。”
屋内一片寂靜,未有回複。
此時羅院側亭。
羅白清将荷萱璃拉到一旁就開始詢問起來原因。
荷萱璃卻也是未能搞清楚狀況,手卻像兒時那般不自覺的拽住了羅白清的衣擺。
“阿清你身為禦史官員,一定有辦法讓我見我父親一面,對不對,如今我父親在宮中也不知道到是是何情況,我隻有見上一面才能安心些,回去好給我娘一個交代。”
羅白清低頭看着經拽着他衣擺的素手,擡眼就看見荷萱璃一臉懇求的望着自己,心中瞬間軟的一塌糊塗。
原本有些猶豫的話語直接變成了:“可以是,可以但你這身行頭不行,得換。”
荷萱璃低頭看了眼今日裝扮,一身粉白束腰長裙,很好的勾勒出少女的身姿。
荷萱璃擡眼道:“那穿什麼?”
耳邊車輪滾滾,荷萱璃擡手看着馬車外的場景,已經換了一身行頭,被羅白清帶着往宮内趕去。
看了眼街道來往的小販,荷萱璃又把車簾放了下來。
到了宮門口巡查的地方,馬車忽然停下。
車外傳來審問的聲音:“車上坐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