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羅府祠堂,一個小厮正滿臉通紅的憋着一口氣,滿臉通紅,仿佛随時都有可能厥過去。
幼學道:“公子,好了嗎?”
羅白清努力将自己的身體越過牆面,翻牆這種事情他活了二十多年還真是第一個幹。
整個身形在高牆上顯的格外的狼狽不堪。
卻還努力強撐着一口氣越了過去。
幼薛肩膀一輕,瞬間自在多了,擡頭看到還站在牆頭的自家公子,有些心疼道:“公子,你此番違背父意,日後若是讓老爺知道了,怕是又要受不少苦頭。”
羅白清渾不在意:“沒剩多少時間了,聽聞荷父他們斬首的時間就在明日後,我得去找璃兒。”
幼學自知自家公子是個倔的,認定了的事情便一定要做成,不再多言,轉而道:“那公子快些去吧,再忘了怕是就被老爺他們發現了。”
羅白清聽罷頭也未回的沒入了黑暗中。
璃兒,你要等我。
此時京城外的郊區。
談酒生困覺的躺在馬車之上,餘光掃見跪在下首的何侍郎道:“你确定土匪押送金銀的地方會途經此路。”
“正是。”
談酒生探出一截手臂,手指輕擡,風帶動衣袖,為首的暗衛看在眼裡。
陛下是讓他們耐心潛伏,随時等待發動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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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尚在牢獄中的荷萱璃。
眼見着面前空無一人的牢獄,她死拽着荷夫人的手臂,詢問道:“娘,父親他已然去了嗎?”
荷夫人沉默不語。
荷萱璃急了:“娘你說話啊,到底是不是?”
荷夫人淚水自臉頰滑落點了點頭。
荷萱璃心痛巨疼,她原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和自己的父親告白,可又是這般,就連父親臨走前都故意将她敲暈後,才離開的。
父親允陛下承諾保下她和母親,可西南匪患猖獗多年,此去必然兇險。
荷萱璃如何不擔心。
荷萱璃眼見着娘如此狠絕想來父親所行的道路也不會告訴她。
荷萱璃咬了咬牙,一狠心道:“娘,我要去尋我父親。”
荷夫人驚詫:“如今你我都身在牢獄之中,如何出去,就算你出去了,你又怎麼找到你的父親。”
荷萱璃從頭頂拔下一根發簪,荷夫人見女兒如此就知道她要幹什麼。
她要用發簪開鎖。
說起來也是怪,以前荷父催着她習女工之時,荷萱璃總是不願,最後在父親的勸說,答應她給她請一個工匠師父。
早在荷萱璃給自己大造面具的時,自己雖然對于鑄造手機隻學去了半分,但從工匠那裡偷學來的開鎖的手機,卻是記了個十成十。
荷萱璃手中拿着發簪道:“娘,你攔不住我的,若無出去後像個無頭蒼蠅般亂撞,不如您直接告訴我父親去了那裡。”
荷夫人擡眼對上自己女兒中滿是倔強的眼,最終妥協了。
荷萱璃出獄時,心中焦急,腳下步伐便生了風。
皇宮戒備森嚴她想要逃出去也是有些不易,可能臨到危急關頭人總是能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荷萱璃都不敢回想自己一路出宮門是如何僞裝自己,混入奴仆之中,眼見勝利在望。
大門就在眼前。
荷萱璃恨不得自己眼前跟随的隊伍,走的快些,再快些。
距離大門隻有咫尺的距離了。
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驚報。
“關閉城門,有人逃出大牢,所有來往行人開始驗查!”
荷萱璃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肩膀忽然一重,荷萱璃聽到耳邊有人道:“跟我走。”
荷萱璃轉頭一驚:“阿清!”
“莫要多說快走!”
兩人剛才的舉動太過顯眼,眼見着城門即将關閉,兩人也顧得其他,隻拼命般撒開腿狂蹦。
一步。
兩步。
三步。
身後的怒吼聲一直在耳。
“快快關城門!!攔住他們。”
羅白清在城門即将關上的最後一刻,不管不顧的朝着向他們的沖來的士兵迎面而去,用盡所有力氣,拉住來人缰繩。
馬兒在慌亂中受驚,将人甩了下去,羅白清看準時機,努力将荷萱璃抽上馬背,自己趁機翻身上馬。
荷萱璃感覺臉頰吹過的風像是被利刃劃過,身後的胸膛起伏劇烈。
終于在城門關上的最後一刻兩人沖了出去。
羅白清顧不得回頭,一拉馬缰便往前沖去。
荷萱璃急道:“走這邊,我要去找我爹。”
羅白清順着那條道路看去,平日這條路都多被土匪攻占,有百姓見了大多也都是繞道而行。
一路上都是空蕩蕩,可越是這樣荷萱璃就越是不安。
忽然感覺背後一沉,荷萱璃一驚,鼻尖有血味流竄。
馬兒的步伐也慢慢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