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談酒生離開了那個攤位,因着時間的流逝,談酒生原本逃出宮門的歡喜也漸漸消散在這刺骨的寒風之中了。
饑寒交迫的感覺全部席卷了他。
談酒生就這般恍若幽魂般遊蕩在大街上,耳邊傳來的到處都是幸福的聲音。
“娘,娘我就要這個花燈已給我買一個嘛,買一個。”
談酒生被一家三口的對話吸引住了目光,談酒生停下腳步看過去。
面對自家孩子的無理取鬧,婦人眉眼間也滿是寵溺的笑容,連聲應道:“好好好,給你買還不行。”
說着轉頭看向身旁的相公道:“官人,你付錢。”
男子依言掏出錢袋給兒子付了花燈錢,直到三人離去談酒生的目光依然落在他們三人身後久久沒有離開。
忽然身體被人撞了一下,這才讓談酒生回過了神。
身上卻傳來劇痛,方才沒有注意一個小女孩直接與他相撞,兩人都齊齊摔了個屁股蹲。
小女孩艱難的站起身,拍了拍裙擺的上的灰塵,見眼前的小男孩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見此她伸出手道:“你不疼嗎?還不起來?”
談酒生的目光從女孩帶着面具的臉上移開,落在了她伸出手上。
站起來後,小女孩圍着她轉了一圈,最後問道:“你是誰家的小孩?你的爹娘呢?”
談酒生卻沒有回答,肚子的咕噜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打破了他良久的沉迷。
小女孩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餓了啊,走我帶你去買包子吃。”
談酒生見拽着自己手朝反方向走的小女孩背影,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包子鋪在後面。”
“啊?”女孩愣了一瞬,這才轉了方向:“哦,這邊啊。”
小女孩拉着他,重新來到了方才的攤位上,向老闆要了兩個包子。
小女孩接過包子轉頭便遞給了他,看着眼前兩個熱騰騰的包子,最終還是伸手拿了過來。
底底道了聲:“謝謝。”
小女孩淺笑:“不客氣。”說着拉着談酒生的手:“走,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談酒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這個小女孩拉着在街道上來回的逛,直到街上攤市即将散去,小女孩原本興沖沖的逛着燈會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随後轉身松開牽着談酒生的手,朝一個男子飛奔了過去。
談酒生看見那個男子将方才一直拉着自己的小女孩抱了起來,嘴上一直關心道:“你跑哪裡去?若是你丢了我回去還怎麼給你娘交代啊?”
說着将手指向談酒生的方向,荷侍郎看到談酒生的樣貌明顯愣住。
而後向身後的下人交代了一聲将荷萱璃平安送回府中,見荷萱璃被下人攙扶上了馬車,他這才轉身朝談酒生走去。
荷侍郎朝着談酒生行了一禮道:“大皇子。”随後問道:“大皇子,您怎麼會在宮外?”
談酒生看着眼前男人,他對此人并無印象,但見他能認錯自己的身份想來應是朝中臣子。
談酒生看着眼前男子的眼睛卻并未回答他方才的問題,反而問道:“方才那個小女孩是你的女兒。”
荷辭一愣,但還是答了:“是,是我的女兒。”
而後看了一眼天色道:“大皇子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談酒生看了眼已經快散去的街市,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那日回去之後,談酒生因為差點失蹤又重新被陛下喚到了像樣的宮殿開始生活,此後書堂也開始每日照常學習。
可她母妃對他的态度卻是一如既往的差。
日子長了談酒生便也習慣了,但他偶爾在母妃寝宮之時,也會看到父皇原本滿面笑容的來到最後滿目怨氣的離開。
離開後母妃就會看着談酒生的臉癡笑,說着一些讓他去死的話。
随着年歲的漸長,談酒生也逐漸明白他的母妃不喜歡他,這其實有大部分原因來自皇帝。
原來陛下與他的母妃天生就是一對怨偶,沒有情愛可言。
荷萱璃一直被談酒生拉着手腕,看着他似乎陷入到了很深夢魇之中,荷萱璃想掙脫可對方卻拽的越來越緊,沒了辦法荷萱璃隻得慢慢的開始哄他。
直到談酒生的情緒平複下來,荷萱璃這才可以趁機脫身。
此時林順德提了盞燈推門進入,将屋内的燭火重新點亮了。
荷萱璃下意識擋了下眼睛,林順德看還坐在談酒生船邊的荷萱璃道:“荷姑娘,老奴這就命人将房中的小榻收拾出來,就辛苦姑娘先委屈你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