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談酒生身後便出來了一個人影。
“沈七!”荷萱璃看清來人樣貌後便下意識往談酒生身後躲去。
她現在這個樣子可沒辦法見人。
沈七一擡眼就看見荷萱璃穿着陛下的外衫,雖然對方連忙躲到了談酒生身後,但露出來的衣角還是被他看見了,陛下與荷萱璃兩人發梢都帶着未幹的水汽。
見談酒生尖刺般的目光看過來,沈七連忙垂下眼睛。
談酒生道:“說吧,今日來你有什麼發現。”
沈七如實回道:“按照陛下所想,屬下這幾日一直跟着小雪,發現她最近總是早出晚歸,似乎和太後有過密的來往。”
荷萱璃一怔,聲音從談酒生的身後傳來:“她怎麼會和太後牽扯在一起?”
談酒生自身後牽住她的手道:“你啊,還是将人想的太好。”
談酒生如此說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小雪對她的敵意她也早已經察覺,不過是因着她到底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再加上之前有小雪母親王孝雪的那幾日收留,她總歸不想做的太過難看。
可誰曾想她不去欺人,有人卻反過來欺她。
她心中疑問沈七自然也給了回答:“小雪姑娘似乎拿自己在荷姑娘與陛下日常來往的内容做情報與太後娘娘交換。”
“想來之前陛下留宿在荷姑娘房中的消息也是她告訴太後。”
荷萱璃在談酒生的後腰掐了一下:“還不都是因為你,你若不來也不會有這幾日事情多的發生。”
談酒生忍着痛意,讓沈七先下去了。
沈七一走談酒生就抓住她那隻為非作亂的說道:“你想的太過簡單,太後大臣因為你的身份早就見不慣,朕與你之間的來往,這件事情遲早都會發生,隻不過小雪的出現是讓這件大臣你對你審判的事情早些發生罷了。”
談酒生說的沒錯,大臣們對她的讨伐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之前父親已經戴罪立功,可偏生她如今的又和談酒生牽扯不清,就算她現在已經是清白之聲,可曾經犯下的罪後不能摸出。
大臣們也絕不會容許這件事情發生,或者在早些時日在太後提出為談酒生選秀之時,談酒生就應該答應了。
如果他答應了,或許便不會有這麼多的禍事。
荷萱璃道:“既然這樣,陛下你何必偏執的要我留在你的身邊,你放我走不好嗎?”
談酒生道:“不好。”
荷萱璃不解:“為什麼?你這樣就連世人都不看好的我們,有什麼堅持的必要嗎?”
談酒生卻道:“之前,我是一國之君,在看到你被羅白清帶着來找我求情之時,你不知我心中是有多嫉妒,卻還要假裝無事的樣子嗎?隻因為我是一國之君,我事事都要以國為中,你父親所犯之事,我也不能依照國法處置,我就連對你生出那麼一點偏袒之心都要壓下。”
談酒生一步步将荷萱璃逼着角落,直到退無可退,荷萱璃一屁股坐在了榻上,整個人都被對方包圍着。
荷萱璃聽見談酒生一字一句道:“你當為何你的父親一定要死,你以為我為何會在宮宴上叫你,說讓你與你父親一聚;倘若當時你父親并沒有說出那番想要将功贖罪的話來,你與你母親現在要有命活着嗎?”
談酒生的話一字一句敲擊在荷萱璃的心上,她以為當時話,不過是談酒生興之所至的一句玩笑,世人都說談酒生殘酷冷爆,在朝堂之上幾乎從未讓那些大臣好受過。
可也是如此,隻要是談酒生做出的決定,幾乎沒有人可以違背,如今的朝廷立法竟也如此出奇的順利頒布了下去。
可如今聽此一言,荷萱璃哪裡還不知,她以為的興之所至就是談酒生專門為了放她而設的局。
他給了她一次活下去的機會。
可既然如此都已經如此了:“談酒生你為何不放手呢?如今我已然是你想要的結果了。”
談酒生道:“荷萱璃,你錯就錯在在我給了你生路機會的時候,你不該追上來的。那日去往埋伏土匪的路上你不該來的。”
想到這裡談酒生似乎像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腦中又有零碎的片段閃過,他痛苦的扶上額頭。
荷萱璃一驚:“談酒生,你怎麼樣?”
談酒生在自己昏迷之前強撐着将未盡的話說完:“若是你不來,我便不會去尋你了。”
談酒生沉重的身子朝她壓了過來,此時荷萱璃腦中卻亂的很,方才談酒生的話回蕩在她的腦海久久未能消散。
你若是不來,我便不會去尋你了。
所以她之所以會在那個那匪寨中看到談酒生,是因為談酒生他主動來尋的自己。
而他的失憶是不是也與她有關。
可此時沒有人回答她心中的答案了。
談酒生依然昏了過去,荷萱璃試探的叫了幾聲:“沒有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