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芷快步來到樓下,隻見小桃漲紅了臉,正與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子激烈争吵,周圍還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姜清芷見狀,趕忙出聲叫住小桃:“小桃,怎麼了?”
小桃聽到姜清芷的聲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眶微微泛紅,委屈地說道:“小姐,你怎麼下來了?”
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小桃接着說道,“剛剛我正專心給小姐挑選首飾,想着一定要為您選出最合适用在及笄禮上的。可這位姑娘一句話都不說,冷不丁就伸手拿起我挑好的那支簪子,說要結賬。”
“我想着這是給您精心挑的,對及笄禮意義重大,就氣不過,和她理論起來了。”
小桃說着,手指向一旁那個神色傲慢的女子。那女子雙手抱胸,輕蔑地瞥了小桃一眼,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姜清芷看着眼前這位衣着華貴的女子,目光下意識地落在她的衣飾上。
那衣服的樣式繁複精美,繡工細膩,每一針每一線都透露着不凡的工藝,絕非普通人家能夠負擔得起。
再瞧那面料,柔軟順滑,泛着淡淡的光澤,觸感想必極為舒适,這可是隻有京城那種繁華之地才會有的稀罕物。
她在原主的記憶裡仔細搜索了半天,卻怎麼也想不起眼前這人究竟是誰。
姜清芷心裡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面上卻依舊維持着得體的微笑,禮貌地望向來人。
“不知小姐為何要搶我家丫鬟所挑選的首飾?”姜清芷開口,聲音清脆悅耳,不卑不亢,
“看小姐面生,怕不是我們這小城人士。怎麼千裡迢迢來了我們這小城買東西,還鬧出這樣的誤會?”
她語氣平和,卻巧妙地将對方置于理虧的境地,既點明對方搶東西的不當行為,又委婉地詢問對方來曆,言語間盡顯聰慧與從容 。
“就你們這小破地方的首飾,給我戴我都嫌掉價,要不是我家丫鬟喜歡,我都不會進你們這破地方。”
那姓李的女子揚起下巴,鼻孔朝天,語氣中滿是不屑與傲慢,仿佛這小小的金玉閣,乃至整個小城都入不了她的眼。
“不知小姐貴姓,這首飾小姐直接拿走便是……”
姜清芷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笑容,神色平靜,既不被對方的嚣張激怒,也沒有絲毫的怯意,隻是不緊不慢地回應着,試圖以溫和的态度化解這場紛争。
“我叫李攸孜,至于這首飾,我也看不上。”女子滿臉嫌惡,不耐煩地打斷姜清芷的話,杏眼圓睜,臉上寫滿高傲,
“你們這小地方,挑出來的東西能好到哪去?”說罷,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随手将那支簪子狠狠丢到地上,尖銳的聲音頓時吸引周圍人的目光。
她昂起頭,下巴高高揚起,神色輕蔑,掃視着周圍人,補充道:
“但是,我看不上的東西,就算是丢了,你們也不配用。就憑你們這樣的人,想都不要想!”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在金玉閣裡回蕩,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高高在上的地位,
就在李攸孜帶着丫鬟,正準備趾高氣昂地離開金玉閣時,姜清芷不慌不忙地向前一步,身姿筆直,穩穩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姜清芷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眼神堅定且坦然,直視着李攸孜的眼睛,聲音清晰而有力:
“李小姐,這當今世道,不管是誰,損壞東西都需要賠償。您将這支簪子随意丢在地上,還不願賠償,這和那橫行霸道的土匪又有什麼差異呢?”
姜清芷的話語擲地有聲,一字一句都在理,引得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點頭,低聲議論起來。
那李攸孜聽到姜清芷竟将自己比作土匪,原本就高傲的臉上瞬間湧起一陣怒色,白皙的面龐漲得通紅,一雙杏眼瞪得滾圓,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
她向前逼近一步,氣勢洶洶,仿佛想用自己的威勢壓垮姜清芷,尖聲質問道:
“你可知我爹爹是誰?你不過是這小地方的無名之輩,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可别怪我不客氣!”
她一邊說着,一邊雙手抱胸,下巴高高揚起,眼中滿是威脅的意味,似乎隻要搬出父親的名号,就能讓姜清芷乖乖服軟。
這時,吳思兮快步走過來,神色關切又帶着幾分擔憂,輕聲說道:
“姜妹妹,我看這人多半是巡撫的女兒。最近我聽我爹爹說起,今日巡撫會來咱們城池,還特意叮囑我外出要小心點,而且這巡撫也姓李。”
吳思兮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像是在心底反複掂量着該如何措辭。須臾,她輕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姜妹妹,我還聽聞呐,巡撫大人家的公子,正和首相家的千金議親呢。這兩家一旦聯姻,那可是權勢滔天。咱們不過是普通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和她計較,能忍則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