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楓遠遠望向女兒姜清芷,目光裡滿是欣慰。這些年,他看着女兒從懵懂孩童成長為如今這般聰慧懂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心中感慨萬千。
曾經那個愛跟在他身後撒嬌的小丫頭,如今已亭亭玉立,即将開啟人生新的篇章,他的眼眶不禁微微濕潤,為女兒的蛻變感到無比驕傲。
悠揚的古樂奏響,及笄禮儀式正式拉開帷幕。老婦人滿臉笑意,慈愛地攙扶着姜清芷,緩緩行至場地中心。
姜清芷身姿輕盈,步伐沉穩,依照禮儀,緩緩跪下。就在這時,她擡眼望去,隻見手持簪子的人竟是甯姨,刹那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但很快,她便釋然,母親下落不明,甯姨與母親在閨房中便相交甚歡,而且甯姨向來德高望重,由她來為自己簪發,再合适不過。
甯姨邁着穩健的步伐走近,她的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期許。她輕輕拿起那支精美的簪子,動作輕柔而莊重,緩緩插入姜清芷的發髻。
這一插,仿佛将過去的歲月與未來的憧憬都緊密相連。簪子穩穩固定,全場響起一陣輕微的贊歎聲。
此時,甯姨微微俯身,湊近姜清芷,輕聲說道:
“你娘親今日不在,你的簪禮由我替你娘親完成。從插上簪子這一刻起,便意味着你是一個大人了。你也該明白,這簪禮之後,便是要學習一個女子應當學習的,學習如何相夫教子,如何當一個賢惠夫人。”
姜清芷靜靜地聽着,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
她清楚,這是封建王朝下每個女性難以掙脫的命運枷鎖,是一種悲哀。但此刻,身處封建王朝的她,深知自己還未積累足夠的力量去反抗,唯有先順從。
于是,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溫婉笑容,輕聲對甯姨答道:“甯姨,謝謝你,我知道了。”
姜清芷心裡清楚,這看似簡單的一句應允,背後卻是對當下現實的無奈妥協。
她在心底暗暗發誓,在這看似順遂的日子裡,一定要暗自積蓄力量,終有一日,打破這束縛女性的陳舊規則,為自己,也為和她一樣的女子,尋得一片自由的天地 。
姜清芷在丫鬟們的簇擁下,蓮步輕移走進内室。
丫鬟們小心翼翼地從雕花樟木衣櫃中捧出那件祖母精心準備的華服,輕柔地為姜清芷換上。
華服以最上乘的蜀錦制成,觸感如春日溪流般順滑。
其上繡着繁複精緻的牡丹花紋,金線勾勒的花瓣在微光下閃爍着細碎光芒,宛如綻放在夜幕中的煙火。
領口與袖口處,細膩的蘇繡蝴蝶栩栩如生,似下一秒就要振翅而飛。
當最後一顆盤扣系上,姜清芷緩緩轉身,銅鏡中映出的她仿若從畫中走來的仙子。這一瞬間,仿佛時間都為她靜止,窗外的日光像是被她的華服吸引,變得更加耀眼。室内的燭火也黯淡了幾分,似乎天地萬物都在她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姜清芷在丫鬟們的簇擁下,款步走出内室。這身衣裳一亮相,周圍的繁花瞬間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牢牢吸引。
她蓮步輕移,身姿婀娜,舉手投足間盡顯成熟與端莊。走到祖母和父親面前,姜清芷盈盈下拜,動作優雅而虔誠。
她鄭重地磕了三個頭,額頭輕觸地面,起身時眼中滿是感激:“多謝祖母和父親的養育之恩,孫女定不負期望。”
祖母慈愛地扶起她,父親也面帶微笑,眼中滿是欣慰。至此,這場意義非凡的及笄禮算是正式完成
老夫人滿含愛意地看着姜清芷,眼中的欣慰幾乎要溢出來:
“芷丫頭,你如今長大了,也更為懂事了。”
姜清芷依偎在祖母身旁,眉眼彎彎,笑容燦爛:
“祖母,芷兒再懂事,也永遠是您的孫女呀。”
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意更深:“好,好,芷丫頭,你去看看你那些手帕交吧,今日她們怕是都來了。”
姜清芷聽聞,她轉頭在人群中搜尋着。不一會兒,便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林溫姝。
林溫姝也恰好看到了姜清芷的目光,立刻興奮地喊道:“清芷!”聲音清脆,帶着幾分雀躍。
林溫姝快步走到姜清芷面前,臉頰因為激動微微泛紅,她略帶羞澀地遞上一個精緻的荷包,雙手還因為緊張不自覺地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