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姝和吳思兮接過茶杯,目光落在姜清芷臉上,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被咽下。回想起之前那場關于女子命運與追求的激烈讨論,此刻的氛圍有些微妙。
兩人的思緒還在傳統觀念與姜清芷全新思想的碰撞中徘徊,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姜清芷,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内心的複雜情緒。
沉默片刻後,林溫姝勉強扯出一抹微笑,輕聲說道:
“清芷,你今日大喜,本不該這麼早走,隻是我們還有些家中瑣事需回去處理。”
吳思兮也在一旁點頭附和。姜清芷微微一愣,旋即理解地笑了笑,“姐姐們有事便先回吧,今日多虧有你們,改日我再登門拜訪。”
說罷,林溫姝與吳思兮起身,向姜清芷微微欠身行禮告辭。她們邁着略顯遲疑的步伐,緩緩走出房門,背影在日光下拉得老長,恰似她們此刻被攪亂,還需慢慢理清的心境 。恰似她們此刻被攪亂,還未理清的心境。
走出姜府的大門,外面的街道車水馬龍,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可這熱鬧喧嚣在林溫姝和吳思兮耳中卻仿若隔世。
兩人并肩走着,沉默許久,還是林溫姝率先打破寂靜,她輕歎一聲:“思兮,你說清芷怎麼突然有了這般大膽的想法,女子走出家門求學、立業,這在以往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吳思兮緊了緊披風,擡眸望向遠方,神色複雜:“我雖覺得驚世駭俗,可聽她講起來,又莫名覺得有些道理。難道我們真的要被困在這深宅大院一輩子,除了相夫教子,就再無其他可能?”
林溫姝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隻是這要是傳出去,定會被人指指點點,說我們不守婦道。”
“可若一直循規蹈矩,我們的一生又有什麼意義?”吳思兮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甘,“就像清芷說的,王侯将相甯有種乎,我們女子又為何不能為自己争一争?”
林溫姝神色驟變,眼神警惕地迅速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才趕忙伸出手,一把拽住吳思兮的衣袖,将她往角落裡拉了拉,同時壓低聲音,近乎耳語般急切說道:
“思兮,你小聲些!這些話要是被旁人聽到,那可是大不容的事!”她的聲音微微發顫,臉上滿是擔憂與惶恐,額頭上甚至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世道,女子原本就活得艱難,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林溫姝的語氣中帶着深深的無奈與悲哀,說罷,她沉默了片刻,目光低垂,仿佛陷入了沉思。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些因違背世俗觀念而遭受苦難的女子,有的被家族抛棄,有的被鄰裡唾棄,她們的悲慘遭遇如同沉重的枷鎖,緊緊束縛着林溫姝的思想,讓她在面對新思想的沖擊時,滿心都是恐懼與退縮。
沉默片刻後:“要不,我們也……”林溫姝欲言又止,吳思兮卻已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點頭:“或許,我們該邁出這一步,就從了解外面的世界開始。”
夕陽西下,餘晖将兩人的身影拉得更長,這一次,她們的步伐不再遲疑,而是帶着一絲堅定,朝着未知卻充滿希望的方向走去,仿佛正邁向一個全新的人生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