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才剛破曉,天邊泛起魚肚白,姜清芷便已起身。她端坐在落芳院的廳中,一襲月白色的衣衫,身姿挺拔而端莊。
小桃在旁為她整理着發絲,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束脩是否妥當。
不多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那位老先生身着一襲深灰色長袍,手持竹杖,緩緩步入落芳院。
姜清芷趕忙起身,蓮步輕移,走到老先生面前,微微欠身,儀态優雅地行了個大禮,聲音清脆而又恭敬:“先生,學生盼您許久了。”
姜清芷話音剛落,便側身向一旁的小桃遞了個眼色。小桃心領神會,立刻邁着輕快而又穩重的步伐,雙手高高捧着那包裝精美的束脩,恭敬地走到老先生面前。
姜清芷走上前,微微欠身,親自接過束脩,而後雙手将其呈到老先生跟前,臉上帶着謙遜且真摯的笑容,說道:
“先生,這是一點心意,還望您笑納。往後在求學路上,還得仰仗先生悉心教導,清芷定當勤勉努力,不負先生期許。”
老先生微微挑眉,輕輕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開口道:“你這丫頭,怎麼就叫你父親去請我來授課?”他的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探究。
姜清芷嘴角噙着一抹溫婉笑意,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言辭懇切地說道:
“回先生的話,那日與先生偶然交談,您引經據典、出口成章,談吐間盡顯非凡學識,清芷深感欽佩。回家後,便迫不及待向父親極力推薦先生,一心想着能在先生門下潛心求學,定能獲益匪淺。”
說罷,她眼神中滿是誠懇與期待,身姿微微前傾,似乎在等待着先生的回應 。
老先生擺了擺手,語氣平和卻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行了,我既來了,也沒那麼多虛禮。既然你誠心求學,我自會盡心教導。你父親與我交談時便說了,你想要學習四書五經,那我便好好給你講講其中的道理。”
他微微眯起眼睛,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姜清芷,頓了頓又接着說道: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問問你,這四書五經,于女子而言,并非是必學之課。你怎麼會想學習這些東西?”
說完,他微微颔首,目光專注地看着姜清芷,似乎在等待着一個滿意的答案。
姜清芷身姿端正,不卑不亢地迎上老先生的目光,眼神堅定而明亮,緩緩開口道:
“先生,清芷以為,學問不應有男女之分。四書五經中蘊含着先人的智慧與哲理,如同一座無盡的寶藏,能讓我開闊眼界,增長見識。清芷雖為女子,卻也渴望能從中汲取知識,提升自己,日後即便不能像男子般出仕,也可在這一方天地裡有所作為,不辜負此生。”
聽到姜清芷這般不卑不亢、擲地有聲的回答,老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許的光芒,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的皺紋似乎都因這認可而舒展開來。
他微微撫須,感慨地說道:
“在這世道,女子大多被困于閨閣,以女紅、家務為要,鮮少有人能有你這般見地。世人皆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可你卻能打破這陳舊觀念,渴求知識,實屬難得。”
“不得不說,你的想法很是出衆,見解獨到且深刻,假以時日,必能有所成就。既然你有如此決心與見識,那我定當傾囊相授,助你在學問之路上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