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挑了挑眉,鎮定自若地回應:
“林大人,這浔州城人來人往,看錯了也是常有的事。您僅憑這一點捕風捉影的消息,就上門興師問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李文堯臉色一沉,語氣愈發冰冷:“哼,林易,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是真讓我們搜出姜清芷,你這包庇欽犯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林易依舊神色坦然,拱手道:“李大人若是執意如此,大可去别處尋個明白。隻是在這林府,怕是要讓您失望了。”
李文堯臉色瞬間陰沉如墨,眼中閃過一絲惱羞成怒的狠厲,他猛地一甩衣袖,厲聲喝道:
“林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來人,給我搜府!” 随着他一聲令下,随行的士兵們立刻蠢蠢欲動,作勢就要往府内沖。
見狀,林易不慌不忙,向前一步,周身散發着一股久經沙場的威嚴氣場。他目光如炬,緊緊盯着李文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想搜府?李文堯,你雖然是巡撫,手握一方監察大權,但别忘了,我曾經也是身經百戰的将軍,如今更是這一城之主,守土安民。”
他微微眯起雙眼,聲音低沉卻充滿壓迫感,
“你确定要憑借這莫須有的猜測,強行搜查我府?今日我若讓你搜了,你覺得搜完之後,還能毫發無損、好好地走出這林府大門嗎?”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瞬間劍拔弩張。李文堯身後的士兵們被林易的氣勢震懾,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面面相觑,一時間竟不敢再貿然行動。
李文堯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他咬了咬牙,心中雖有不甘,但也深知林易絕非善茬,真要在這裡鬧僵,他也讨不了好。
僵持片刻後,他冷哼一聲,惡狠狠地說道:“林易,你給我等着,這事沒完!”說罷,一揮手,帶着士兵們不甘地離開了。
林易望着李文堯漸行漸遠的背影,眉頭擰成了個“川”字,心中滿是憂慮。
這次雖說靠着身份和氣勢暫時把李文堯給打發走了,可他心裡清楚,這不過是緩兵之計。林岐與李文堯本就沆瀣一氣,以林岐睚眦必報的性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等到林岐動用手中權勢下令徹查,林府再難有安甯。
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長歎一口氣。這林府雖說高牆深院,可在那些處心積慮的人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堅固的屏障。
一旦林岐鐵了心要搜府,别說護不住姜清芷,就連林府上下恐怕都要被卷入這場風波,落得個家宅不甯的下場。
“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林易低聲呢喃,目光堅定起來。
林易在庭院中來回踱步,神色凝重,腳步急促而雜亂,鞋底與石闆路摩擦,發出沉悶聲響,攪得他愈發心煩意亂。
要想個辦法,必須得想個萬無一失的辦法,保證姜清芷與林家的周全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城外那處隐蔽的莊子。那是多年前,他為防不測購置下的産業,位置極為偏僻,四周山巒環繞,隻有一條蜿蜒小路與外界相連,平日裡鮮有人往來。
把姜清芷送到那兒,或許能暫時避開李文堯和林岐的耳目。
可他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又被擔憂澆滅,從林府到莊子路途遙遠,一路上關卡重重,李文堯的眼線又無處不在,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發現,到時候姜清芷可就危險了,林家也會被牽連得更深。
他眉頭緊鎖,下意識地擡手捏了捏鼻梁,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正左右為難時,林易猛地停下腳步,眼神一亮,想起城中那個神秘的地下商會。商會成員遍布各行各業,人脈極廣、消息靈通,勢力盤根錯節。
若是能與他們達成合作,借助商會暗中的力量将姜清芷送出城,再輾轉送到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不失為一個可行之策。
不過,商會向來唯利是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讓他們全力以赴幫忙,還得仔細斟酌,稍有差池,就可能被他們反咬一口。
時間緊迫,每一個念頭都在林易腦海中飛速閃過,像一場激烈的風暴。
他必須盡快做出決定,在林岐發難前,為姜清芷和林家尋得一線生機,不然,一切都将陷入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