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放心,我定當竭盡全力,不負所托!”
言罷,他迅速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房間,心中已然開始盤算着該從何處入手。
另一邊,安興城
林溫姝将沉甸甸的糧袋鄭重地交到蒼蘭和墨言手中,神色關切地叮囑道:
“這糧食關乎着漠沙城百姓的生計,你們千萬要小心行事。與知府交易時,務必仔細核對每一個細節,莫要出了差錯。”
蒼蘭拍了拍腰間的佩劍,自信滿滿地回應:
“林姑娘放心,我和墨言定會辦妥此事。”
墨言也在一旁點頭,眼神中透着沉穩與堅定。
目送兩人離去後,林溫姝在城内尋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落腳。
她坐在客棧的房間裡,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卻始終無法平靜。
此次交易雖說謀劃已久,但畢竟事關重大,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她暗自祈禱着一切能夠順利進行。
而且,到時候自己帶着一窩的土匪,這些土匪拖家帶口,老老小小加起來得有好幾十号人,究竟要如何安置?
林溫姝坐在客棧的床邊,眉頭擰成了個死結,滿心都是發愁。
這些土匪,雖說平日裡打家劫舍,落了個不好的名聲,可在這亂世裡,大多也是被生活逼得走投無路的可憐人。
如今願意跟着她,為了那漠沙城百姓的活路奔波,可往後的日子,該怎麼安排才好?
林溫姝伸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目光在昏暗的房間裡茫然地打轉。
把他們安置在漠沙城周邊吧,擔心他們野性難馴,和城裡的百姓起沖突,到時候好心辦壞事,反而惹出麻煩。
可要是放進城裡,住的地方就是個大難題,漠沙城本就不大,百姓們自己的居所都略顯局促,哪還有多餘的地方容納這麼多人。
更别提這些土匪拖家帶口的,孩子要上學,老人要看病,柴米油鹽,吃喝拉撒,樁樁件件,哪一樣都得費心思。
林溫姝站起身,走到窗邊,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語:
“總不能讓他們又回到山林裡,重操舊業吧。”
她咬了咬牙,在心裡暗暗發誓,不管多艱難,都得給這些人尋個妥善的安置辦法,也算是為這亂世裡的苦難人,謀一條新的生路。
林溫姝在桌前緩緩坐下,手指輕輕摩挲着墨盒,心中滿是糾結。
想到姜清芷平日裡雷厲風行卻又細緻入微的行事風格,她嘴角微微一苦,自己這次先斬後奏,也不知好友會不會嗔怪。
但事已至此,這信是非寫不可了。
她深吸一口氣,揭開墨盒,緩緩倒入清水,握住墨錠,在硯台上輕輕研磨。
墨香漸漸散開,思緒也随之飄遠。
回想起與姜清芷相識的點點滴滴,那些并肩應對困境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她的擔憂稍稍減輕了些。
不多時,墨已磨好,她拿起毛筆,蘸飽墨汁,略作思忖,在信紙上落筆:
“清芷吾友,見字如晤。此次行事,我擅自做主,實有苦衷,還望你莫要動氣。如今我帶着一衆曾為匪盜之人,他們拖家帶口,處境艱難,我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隻是安置之事,千頭萬緒,我絞盡腦汁仍無良策。深知你聰慧過人,見識不凡,特修書一封,盼你能為我指點迷津。”
林溫姝停筆,看着信紙上的字迹,心中忐忑不安。
她又仔細斟酌一番,補充了幾句,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随後吹幹墨迹,小心翼翼地将信紙折好,裝入信封,打算明日一早便派人快馬加鞭送往漠沙城。
蒼蘭和墨言帶着糧食來到知府衙門,門衛通報後,二人被請進了大堂。
知府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在他們身上打量一番,随後慢條斯理地開口:
“糧食可都帶來了?”
蒼蘭上前一步,朗聲道:
“都在外面,大人可派人查驗。”
知府點了點頭,示意一旁的師爺前去查看。
師爺查驗完畢,回來向知府耳語幾句,知府微微颔首,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不錯,糧食成色上佳,數量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