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好了,咱們快走。”
姜清芷神色一振,拉着小桃便繞着人群邊緣,小心翼翼地往清風樓西側潛行。
一路上,流民們的叫嚷聲震得人耳鼓生疼,時不時還有人朝她們這邊投來懷疑的目光,每一步都走得膽戰心驚。
好在,兩人身形嬌小靈活,借着人群的縫隙和雜物的遮擋,順利避開衆人視線,來到了清風樓後門。
姜清芷擡手,急促地叩響後門。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露出柳掌櫃那滿是焦急的臉。
“姜小姐,您可算來了,快進來!”
柳掌櫃一把将兩人拉進樓内,随後迅速關上後門,重重地松了口氣。
姜清芷心急如焚,目光如炬地看向柳掌櫃,劈頭問道:
“柳掌櫃,你這兒怎麼突然就被這麼多流民圍得水洩不通?你手裡的糧食不是前些日子就已經和知府完成交易了嗎?”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焦急中還帶着一絲愠怒。
回想起與知府交易時的謹慎與隐秘,她實在想不通為何會出現如今這般混亂的局面。
沒等柳掌櫃回答,姜清芷又接着說道:
“而且,這麼多流民聚集在此,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我這段時間耗費了大量心血,又是招募人手又是準備農具,好不容易招攬了一部分流民去開荒,本想着能緩解些民生問題,怎麼還會突然冒出如此多的流民?”
姜清芷的眼神中滿是疑惑與憂慮,腦海中不斷思索着各種可能的原因,可一時之間竟毫無頭緒。
柳掌櫃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他哆哆嗦嗦地擡手,用衣袖擦了擦汗,帶着哭腔說道:
“姜小姐,我是真的冤枉啊!自打和知府完成交易,那些糧食就一整車一整車地被運走了,咱們庫房裡如今真的沒剩多少存貨,撐死夠咱們店裡夥計吃上幾日。”
“這些流民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消息,說咱們這兒還囤着大批糧食,天還沒亮就烏泱泱地全湧過來了,把這樓圍得是裡三層外三層。”
他一邊說着,一邊急得不停地來回踱步,腳下的木闆被踩得嘎吱作響:
“至于您說招攬流民開荒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本以為能解決些問題。”
“可誰能想到,這附近幾個州縣都遭了災,受災範圍實在是太大了,新湧來的流民根本數都數不過來。”
“再加上還有些心懷不軌的人在一旁煽風點火,到處嚷嚷着說咱們囤糧不救百姓,故意發國難财。”
“那些流民本就餓得兩眼發昏、沒了主意,被這麼一挑唆,情緒一下子就徹底失控了,這才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此時,樓外流民的叫罵聲一陣高過一陣,還伴随着桌椅被推倒的砰砰聲,聽着讓人膽戰心驚 。
姜清芷眉頭緊鎖,神色凝重,擡手打斷柳掌櫃的話,說道:
“這也不對,柳掌櫃,你被圍着多久了?從流民聚集到現在,可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
“他們的言行舉止,有沒有什麼特别之處?你再仔細想想,任何細節都别放過,這對咱們解決眼下的困境至關重要。”
她的眼神緊緊盯着柳掌櫃,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試圖從他的回答中找到破解困局的關鍵線索。
柳掌櫃聽了,神色一緊,忙不疊地回憶起來。
他擡手扶着額頭,努力梳理着混亂的思緒:
“姜小姐,從他們把樓圍住算起,差不多有兩個時辰了。剛開始,他們隻是在門口叫嚷着要糧食,聲音雖然嘈雜,但還比較有秩序,我讓夥計們出去解釋,可沒人肯聽。”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人群裡突然有人帶頭起哄,喊着‘不給糧食就砸了這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然後就開始有人往樓上扔石頭、土塊,好在咱們及時關上了門窗,沒造成什麼損失。”
柳掌櫃心有餘悸地說道,眼中還殘留着恐懼。
“還有,”
柳掌櫃像是突然想起什麼,
“我瞧見人群裡有幾個年輕人,身形壯實,不像是餓了很久的樣子。”
”他們一直在人群裡竄來竄去,煽動其他人的情緒,每當有人猶豫或者想要離開,他們就會湊過去說些什麼,把人給勸回來。”
姜清芷聽完,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看來,這背後确實有人在搗鬼。這些流民隻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的目的恐怕不簡單。”
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腦海中飛速思索着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