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拱手作揖,不緊不慢地說道:
“大人,這位大哥的腹痛并非是因為食用了這粥。依我看,他是腸胃本就有積年舊疾,再加上近日可能吃了些生冷、不易消化之物,這才導緻腹痛發作,與這粥并無關聯。”
盡管大夫給出了明确診斷,可仍有幾個流民不甘心就此罷休,他們交頭接耳了幾句後,又開始煽動衆人。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跳了出來,手指着大夫,大聲嚷嚷:
“我們才不信呢!這大夫說不定就是和他們串通好的,故意幫着說話!這粥有問題就是明擺着的事兒,别想糊弄過去!”
其他幾個跟着起哄的人也跟着附和,場面又漸漸混亂起來。陳墨白臉色一沉,眼神中透露出威嚴,他上前一步,大聲呵斥:
“住口!你們這般胡攪蠻纏,可有什麼證據?這大夫是城中有名的醫者,向來德高望重,豈容你們随意污蔑!”
可那些人像是鐵了心要鬧事,根本不聽陳墨白的話。那個帶頭的流民梗着脖子說:
“我們不管!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就别想這麼輕易算了!大家可别被他們騙了!”
随着他的話,一些不明真相、容易沖動的流民又開始躁動,甚至有人撿起了地上的木棍,做出一副要對峙的架勢。
陳墨白見狀,知道軟的不行,必須強硬起來。
他大手一揮,身後的侍衛們立刻上前,将那些鬧事的人團團圍住。陳墨白冷冷地說:
“本府今日已經夠有耐心了。你們若再不知好歹,就休怪本府不客氣!這可是官差辦案,誰敢再動手,一律按律法處置!”
他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在人群中回蕩。那些流民們被這氣勢震懾住了,舉着木棍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剛才還嚣張的帶頭者,此時也沒了底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嘴硬地嘟囔着:
“你,你不能這麼欺負我們流民。”
陳墨白走上前,盯着他的眼睛說:
“本府從不欺負任何人,但也絕不容許有人借機生事、擾亂秩序。你們若真心有冤屈,就該好好說話,而不是這般胡作非為。現在,都給我放下手中的東西,老老實實的!”
在陳墨白強大的威壓下,那些流民終于一個接一個地放下了木棍,鬧事的勢頭被徹底鎮壓了下去。
姜清芷望着陳墨白指揮衙役驅散人群,見他袍角沾着泥點卻神色凜然,眼底不由閃過一絲贊賞。
待流民漸漸散去,她避開林溫姝關切的目光,款步走到陳墨白身側,壓低聲音道:
“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陳墨白轉身時,額間還凝着未散的肅殺之氣,卻在觸及姜清芷審慎的眼神後,擡手示意随從退下。
兩人踱至粥棚後偏僻的巷口,檐角滴落的雨水在青石闆上砸出細碎水花。
“姜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麼?”
陳墨白率先打破沉默,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玉佩,
“方才那幾人鬧事時,我見你盯着其中穿灰布短打的漢子看了許久。”
姜清芷輕輕搖頭,語氣帶着幾分凝重:
“發現什麼倒是沒有,但是大人,這今天這個流民鬧事的場面可不是第一次發生,而是時有發生。”
姜清芷凝視着陳墨白,眼神中帶着探究與深思,輕聲問道:
“大人,您可知為何流民鬧事之事會時有發生?當真隻是因為流民太多,難以管理嗎?”
陳墨白眉頭微蹙,望着遠處尚未完全散去的流民,沉聲道:
“流民數量龐大,資源有限,為了争奪生存所需,沖突自然容易産生。這或許是主要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