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怕是保不住了。”

與此同時，他身後傳來男學生壓抑的抽氣聲：

“先生...我的手還能握筆嗎？”

這句話如重錘砸在姜清芷心頭。她踉跄着撲過去抓住蘇大夫的手腕：

“一定有辦法的！求您，一定要治好他們！”

指縫間滲出的血珠，在大夫的白大褂上暈開暗紅的花。

陳墨白攔住要繼續說下去的姜清芷，沉聲道：

“當務之急是先救人。”

他轉頭吩咐衙役：

“速去州府醫館借最好的藥材，再派人封鎖現場，徹查牆塌原因。”

說着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蓋住少女毫無血色的臉，又脫下官服外套裹住瑟瑟發抖的少年。

夜色漸濃，圍觀百姓漸漸散去，唯有燈籠将廢墟照得影影綽綽。

姜清芷蹲在斷牆殘骸旁，指尖撫過青磚上的裂縫——那是經年累月的風化痕迹，牆角還堆着半塊刻着“青梧學堂”的匾額，邊緣被碎石砸得支離破碎。

“牆是舊傷加上連日暴雨，才會突然坍塌。”

陳墨白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手裡端着盞熱茶。

姜清芷看着陳墨白，聲音裡滿是笃定：

“陳大人，我對這宅院的修繕情況一清二楚，絕對不可能是舊傷導緻的坍塌。我在辦學堂前，花了大價錢、下了大功夫去翻修，每一處細節都親自過問。這牆突然倒塌，隻能是人為造成的舊傷。”

陳墨白微微皺眉，雙手抱在胸前，耐心勸說道：

“清芷姑娘，話雖如此，但咱們辦案講究證據。僅憑這些推測，就斷定是雲升閣所為，實在有些武斷了。這屋殺城錯綜複雜，說不定還有其他隐藏的勢力在暗中搞鬼。”

姜清芷急得跺腳，情緒愈發激動：

“還能有誰？自從我決心興辦這所男女同校的學堂，雲升閣就處處針對我，我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之前就用流民當引子來搗亂，現在變本加厲，竟然對學堂下手了！”

陳墨白輕輕搖頭，目光冷靜而深邃：

“我明白你的擔憂和憤怒，但雲升閣在這城中根基深厚，沒有确鑿證據就貿然行動，不僅無法将幕後黑手繩之以法，還可能打草驚蛇。咱們得慎重行事。”

姜清芷咬着嘴唇，思索片刻後說道：“陳大人，您想想。這學堂出事的時機如此巧妙，偏偏就在我們準備擴大女學規模的時候。而且，除了他們，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如此不擇手段地阻止我。”

陳墨白緩緩踱步，陷入沉思：

“話雖不錯，但咱們不能隻憑猜測就認定是雲升閣。萬一這背後還有其他隐情，我們錯怪了好人不說，還可能放過真正的幕後黑手。”

姜清芷不甘心地握緊拳頭：

“那依陳大人之見，該當如何？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那些無辜受傷的學子，還有這一片狼藉的學堂，卻毫無作為嗎？”

陳墨白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看向姜清芷：

“當然不是。我會安排人手暗中調查雲升閣，同時徹查與這起事故相關的所有人。在調查清楚之前，你也要多加小心，雲升閣既然敢動手，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姜清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吧，陳大人，我相信您。但還請您務必加快調查進度，這學堂關乎着許多孩子的未來，我不能再等了。”

陳墨白鄭重地點點頭：

“你放心，我定會竭盡全力，早日查出真相，給你和學堂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