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就是不知道得哪一天了。
林雨栖放下筷子評價:“還沒到明天就破産了。”
——
“離白天還有最後一小時!收工回家,不要逗留。一切無關物品放到休息室。”
街道上的大喇叭重複播放着每夜一次的提醒。
後半夜的火鍋店動物越來越少,僅剩的兩三桌也收拾起來。
“在天亮前動物們要回到工作崗位‘睡覺’。”小括弧解釋道,“要抹除掉一切夜生活的痕迹。”
程小滿打了個哈欠,捏着狐狸耳朵若有所思:“你一整天擁有人類意識,也不睡覺,會犯困嗎?”
“是有點诶。”狐狸呆愣兩秒,耳朵動了動,“好像從用出幻術後身體就恢複正常了。”
“看看今天白天怎麼樣吧。”醫生說。
收拾完畢後,二人一狐走出商業街。
動物園裡重新變得幹幹淨淨,隻有兩三隻迷糊的動物還在趕路。
天之将明,其黑尤烈。路燈一暗,沉寂就罩下來了。就連月亮和星星也都消失不見。
程小滿有些害怕這樣的環境,抱着狐狸加快腳步。
回到獸醫站的時候已是天亮。
窗外響起叽喳的鳥鳴,帶來清脆的早間露水。
小括弧看着自己的爪子發呆:“哦——看來我還沒有變回真正的狐狸。”
說着說着,黃色毛團聲音越來越小,直挺挺倒在地上。
“小括弧!”程小滿焦急沖上前。
“隻是睡着了。”醫生檢查後輕笑,“他太累了。”
“我也好困。”放下心後,程小滿哈欠連天,“第一次熬通宵。”如果不算因為昏迷睡去的那一會。
即使林雨栖平時有熬夜的習慣,此時也覺得身體疲憊極了。
“你去屋裡睡吧,我睡沙發。”程小滿合衣躺下。
“一起睡。”林雨栖指尖輕叩沙發面,“沙發不舒服。”
“我睡覺不老實。”程小滿再次擺手拒絕。
醫生想起那日被踢下床的經曆,臉色白了白,但轉念一想屋裡的床比爬行館的大了兩倍,又平淡開口:“沙發要用。”
于是程小滿跟着林雨栖來到獸醫站隔壁房間。
兩人幾乎是沾枕頭就睡,睡的天昏地暗,睡的考勤都忘了打卡。
熟睡的小括弧也被程小滿抱到了床上,作為“分割線”被放在床鋪正中央。
——
直到下午兩點,程小滿才幽幽轉醒。
手中觸感十分溫暖,程小滿向着暖源又靠近幾分。
不對,怎麼還有點硬。程小滿緩緩睜眼,就見林雨栖幽怨看着自己。
自己則像隻樹袋熊抱樹一樣抱緊了眼前的獸醫。
程小滿尴尬收回不老實的手腳。
“起碼這次沒把我踢下床。”獸醫話音落剛下。
床下就傳來小括弧的哀嚎:“是誰把我踢下來了!”
——
程小滿給關機的手機重新充上電,開機瞬間被幾十條信息轟炸。
周子悠:小滿你在哪?
周子悠:怎麼不回消息?電話也不接?
最新一條是五分鐘前:
周子悠:哪都找不到你,不會在獸醫站吧。
程小滿剛要打字回複,獸醫站大門就被推開,小胖子逆光站在門口,驚訝張大的嘴巴能塞下兩個雞蛋。
“抱歉。”程小滿嗓音還帶睡醒的沙啞,“昨夜手機沒電了,剛充上。”
這時收拾好的獸醫也從裡屋走來,程小滿接過他遞來的溫開水。
在周子悠的眼裡,程小滿穿着明顯不屬于自己的,大了一号的衣服,忙碌一晚上的頭發亂糟糟的,就連聲音都啞了。
“你你你你你……”小胖子恨鐵不成鋼,一口氣沒喘上來,“再年輕也要節制啊。”
他擡手指向林雨栖:“更何況是這種比你大了四歲的老男人,别被人騙了還數錢。”
“不是你想的那樣。”程小滿慌忙起身解釋,發絲亂飄。
哪知這句話落在好發小耳朵裡就是矯揉造作的:“雨栖哥哥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我們昨晚什麼都沒幹!”程小滿再次解釋。
周子悠耳朵裡的:“我們昨天什麼都幹了。”
小胖子一臉痛心疾首。
程小滿扶額,轉身拍拍林雨栖:“林醫生方便解釋一下。”
周子悠耳朵裡:“老公你說句話啊!”
“我和小滿隻是朋友關系。”林醫生白大褂中手指輕叩,對周子悠點頭。
渣男,妥妥的渣男!
“好啊,到現在還不敢承認。”周子悠氣得一蹦三尺高,“小滿,這種沒責任心的男人要不得。”
程小滿眼前浮現林雨栖給通心粉沙鼠檢查的模樣,下意識反駁:“林醫生挺有責任感的。”
完了,完了,這戀愛腦發小不能要了。周子悠捂住胸口,指着林雨栖憤恨開口:“渣男。”
“啊?”醫生淡色眸子無措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