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越有些詫異,他不理解沈見榆為什麼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一分鐘前還在堅定不移的拒絕自己的邀約。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又突然主動提出要一起吃飯。
時間間隔這麼短的變臉,還真是讓人反應不過來。
“啊?你不是沒胃口嗎?”
江知越其實并不是真心想要請沈見榆吃飯,隻是當時頭腦一熱為了緩和氣氛才說出了那樣的話。
他還沒做好獨自面對沈見榆的準備。
以他們當下的關系,私底下約飯有點太暧昧了。
“你是人機嗎?這也要問。我突然餓了不行?”沈見榆差點氣笑了,給了台階都不知道下,真不知道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是了,裝的是創作、音樂、舞蹈……或許還有……往上爬的小心機?
想着想着,突然又想到剛剛争論過的釣金主的問題,沈見榆就跟陰晴不定的天氣一樣,又陡然黑了臉。
江知越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氣壓又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為了防止跟沈見榆再次吵起來連忙緊急補救:“你想吃什麼?火鍋行嗎?”
“随便。”
“我知道有一家火鍋店味道特别正宗就是位置有點偏,在雁山區古雲路的巷子裡。我們現在開車過去算上堵車的時間大概要一個多小時。你要是餓的厲害,我就就近找一家。”
“這麼遠的地方你都了解的這麼清楚,你之前去過?”
“嗯,去過兩次。放假的時候除了在宿舍休息也沒什麼别的事可幹,韓顔說吃點好吃的東西會讓心情變得更好,試過之後發現他這個辦法确實還不錯。”
不知道江知越的哪句話又踩着沈見榆的神經了,後者手指緊握成拳。
毫不掩飾的露出不屑的眼神又開始冷嘲熱諷:“這麼聽他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把自己賣給他了。”
說實話,江知越所表達的意思和沈見榆理解的意思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普通的一句話被曲解成這樣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江知月啞然,半晌憋出一句話:“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哪樣?”沈見榆像是被點燃的炸彈,一瞬間就爆炸了,眼睛裡附上一層霜,語氣冷的像刀子一般:“我一直是這樣,不習慣就滾遠點。”
說完,他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真的有些重了,擡眼剛好對上江知越含着淚花的眼睛,心裡異樣的情緒都快要沖到腦子了。
他轉過身背對着江知越,把所有的不安化作厭煩,嘴硬的繼續說道:“我又沒說錯,你确實很聽韓顔的話。”
人總是貪心不足,明明是自己要把别人推開,卻又要責怪那人為什麼要真的走開。
原本屬于自己的位置被替代,那股不甘心的勁化成了奇怪的占有欲。在不知不覺中,隐隐作祟。
沈見榆是矛盾的,他既希望江知越離自己遠一些,又不希望江知越離别人太近。
就像現在,他明明可以用更溫和的語氣表達自己的不滿,卻還是選擇了一種讓人難以接受的方式。
“滾”這個字眼說多了,難保有一天人家不會真的開始遠離。
到那時候,他真的就如願了嗎?
真的會開心嗎?
沈見榆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很讨厭我……對嗎?”
這是今天江知越不知道第幾次問出這個問題。
前面沈見榆都沒正面回答,這一次他沒有選擇逃避,用足以讓江知越聽清的聲音說:“是。”
“知道了。”
江知越不餓了,他隻覺得好累好累。
這何嘗不是被判了另一種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