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間,沈見榆迅速挪開身體轉頭去看江知越,後者眼裡泛着淚花,右手放在後腰往下的位置,眉毛皺在一起,嘴裡不時發出悶哼聲。
不得不說江知越真的很有示弱賣慘的天賦,他自己認為的矯揉造作,在沈見榆眼裡成了因為受傷痛的蜷縮成一團的脆弱小可憐。
連韓顔都忍不住在心裡誇贊,這演技絕對是影帝級别的。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隻是計劃的一環,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相信江知越摔的那一下子摔狠了,導緻尾椎骨骨折了,這才痛苦的嘴唇都在顫抖。
“你忍一忍,我馬上叫救護車——”沈見榆壓抑住内心的擔心,鎮定的安撫江知越,手指焦急的撥号,撥出去的前一刻,韓顔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他。
“——别……先别着急。等幾分鐘看越越能不能自己緩過來。”韓顔被沈見榆刀子般鋒利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咽了咽口水解釋說:“我們現在沒有助理在身邊,同時出現在醫院很麻煩。可能會散發各種謠言,還會遭到私生的圍堵。”
為了把“痛”感放大演的更真一點,江知越躺在地上全程閉着眼。聽到沈見榆要叫救護車吓得立馬睜開眼幫腔說:“我沒事,不要打電話。已經快晚上九點了,我不想鬧出太大動靜上熱搜。”
沈見榆明顯不信:“這種時候非要嘴硬嗎?你能不能稍微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
雖然他說話時的臉色和語氣并不是很好,但江知越卻還是小小開心了一下。
沈見榆此時此刻一切生氣指責的表現都源自于對他的關心……
就跟以前的很多次那樣,每當他受傷的時候,沈見榆都是最着急的那個人。
“我怕疼!所以反應有點大了。”江知越手撐着地動了動身體,“你看,我坐着也沒事兒。”
可能是屁股上的餘痛還沒完全消散,江知越說完話的下一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尬笑了兩聲掩飾說:“這屋裡冷氣調的太低了,地闆都有些凍屁股了。”
沈見榆皺眉:“你說謊的技術是跟韓顔學的嗎?這麼假建議下次别說了。或者你去報個班兒進修一下,降低降低我們團的笨蛋百分比。”
韓顔想起自己在電話裡找的那個借口,摸了摸鼻子,理直氣壯的說:“我咋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弟就是剛粉上你的,不摻雜一點虛假的成分。”
江知越十分佩服韓顔被拆穿也處變不驚的能力,有樣學樣的說:“我說的也是實話,沒撒謊。”
沈見榆有些無語,站起身說:“看樣子你是真沒事了。”
韓顔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計劃,連忙咳嗽了兩聲給江知越傳遞信息。
江知越心領神會,鼓起勇氣一把抓住沈見榆的手腕說:“其實也不是完全沒事,雖然沒有嚴重到叫救護車,但我屁……摔到的那塊兒地方還是很疼的……我有點起不來。”
他說話的語氣很像是在撒嬌,手還有意無意的晃了兩下,沈見榆垂眸看着他,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韓顔及時助攻說:“說起來越越會受傷,沈見榆你起碼要付80%的責任,作為隊長你肯定要有所擔當,就由你來抱越越去我的房間吧。他現在動不了,也不能一直坐在地上。”
他振振有詞的模樣,好像沈見榆是這場“意外”的主要責任人,完全淡化了自己推的那麼一下間接導緻的傷害。
沈見榆懶得跟他計較,反問說:“為什麼要去你的房間?”
“因為他今晚住那兒呀。”韓顔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總不能把他抱到沙發上吧?待會兒我爸媽回來了又要東問西問。越越不喜歡被圍着,他會覺得尴尬,要杜絕這樣的情況發生。”
沈見榆突然很想知道韓顔會怎麼分配房間,立馬追問:“跟誰?”
“跟我呀!”韓顔完全沒注意到沈見榆的表情變化,笑嘻嘻的說:“我的房間當然是跟我了,不然還能跟誰?至于你嘛,你跟我弟一起睡。他的床雖然隻有一米五,但房間裡有一個跟床高幾乎持平的軟凳,你可以拼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