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速飄去。
這邊的池天白還在傻白甜地玩飄飄樂玩的上瘾時,三隻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
池天白莫名地身體一僵,僵硬地轉過身,看見三個人,大叔、美女、正太向她發出真摯的邀請:“朋友,開團嗎?”
池天白莫名地點了個頭:“啊?”
正太笑道:“那就當你同意了。”
美女親密地摟上池天白的肩:“總算是來了個甜甜的小可愛~”
大叔意氣風發的在前面領路:“總算人齊了,出發喝湯!”
“湯?喝湯?什麼湯?”池天白發來一連三問。
美女樂呵呵地輕撫了一下池天白散着的長發:“自然就是孟婆湯咯~”
“孟婆湯是什麼湯?老年人保健品嗎?”池天白發來真摯二連擊。
三人僵了一下,震愣地看向池天白:“你連這都不知道?你家裡人沒跟你講嗎?你上學沒聽課嘛?你小時候沒看過小說嗎?你是中國人嗎?”
“我當然是中國人啊……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我一不小心出了車禍,頭部大出血來着,然後就忘了挺多事……”池天白乖巧也無情地開了個大。
三人突然想打死自己的這張嘴。
該問的不問,問了結果更愧疚了!
美女連忙緊張又無措地安慰道:“哎呀哎呀~沒事的沒事的啦~以後總是能想起來的~”
池天白沒有說話,隻是看着自己的白淨到透明的腳尖(死前沒穿鞋導緻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人死後總是要幹幹淨淨,完完整整地走,她磕破的頭恢複了,壓爛發紫的腿也恢複了,也确實是很好。
四人此後都不再說話,沉默地走到賞善殿門前。
大叔上前叩了叩門,門過了一會兒後吱呀一聲從裡面推開,一隻小鬼鑽出頭來看了看四人,閉上眼嗅了嗅,冷着臉說道:“嗯,好的,是死魂。”
然後十分費勁的推開了大門擠了出來,賞善殿裡激烈的吵鬧聲迎面撲來,四人吓得直接站直。
小鬼熟練地從腰帶上系的一個小錦囊裡摸出一張符,伸出手,張開嘴,在手指尖上咬破出血,滴在符上。
突然,一個半球形的藍色透明罩将他們罩住,順帶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小鬼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部有字典那麼厚的記錄本,拿出一支筆,看着衆人冷冷地說道:“諸死魂報上自己生前姓名。”
“王華。”
“陳靈雪。”
“藍右。”
“池……池天白。”
小鬼記錄好名字後,收回符,嘈雜的聲音随之襲來,小鬼也原地消失不見。
“啧!這小鬼真不懂禮貌……這地方怎麼特麼這麼吵啊?”叫陳靈雪的美女嬌眉微蹙。
“先過去登記吧,走一步看一步。”叫藍右的正太如是說。
“嗯,那好,我們一同走吧,别走散了。”叫王華的大叔一臉正義淩然的樣子。
陳美女點點頭,拽了拽身旁的池天白,說道:“小白啊,先跟我們一同走……小白?”
小白本白正看向賞善殿中央的群毆現場,和那位站在判官桌後面的身着綠袍,笑容可掬的美男子。雖然側臉上沾了點血,帶了點莫名的喪心病狂的恐怖,但仍舊很俊美……對。
美男子看向那群不停向自己揮拳又踢腿卻打不過自己的蠢貨們,笑道:“諸位,你們能得到的功德就隻有這麼多,打我也掉不出來什麼東西呀~我又不是遊戲裡會掉資源的怪~”
一個被打得臉青鼻腫的壯漢吐出被打掉的牙,兩眼瞪得發紅,怒聲吼道:“你這個狗娘養的爛東西!老子我當了幾年老大就不信打你打不掉牙!”
美男子笑着歎了口氣,微笑着擡手隔着空氣猛地握緊了拳頭,面前的壯漢頓時感到呼吸一緊。
“砰!”壯漢淩空倒下,血流了一地,頭顱滾了很遠很遠。
其餘幾個鬧事者都吓壞了,到處都是刺耳的尖叫聲。美男子擡手一響指,那幾人都發不出聲音了,一個接一個的倒地而死。
三個穿着統一黑色制服長袍的小鬼熟練地跑過來清理血迹。清理完後,向美男子行了禮,提桶、扛拖把,拖着黑色大袋子一起離開了。
美男子終于坐下,靠在辦公椅上,喚出一隻團雀,點一下團雀的頭,全息屏随之展開。他發起一個視頻通話。之後,兩個人出現在屏幕上。
美男子先向一個男人說道:“崔老師!幫我把那個叫羅三的人在生死簿上剔除啦!”
又對另一個男人說道:“罰惡,這幾個人的資料一會兒我發你,變豬變狗還是草履蟲随你便~”
崔判官點了點頭,推了推眼鏡開始翻生死簿,順便把視頻通話挂了。
罰惡司張了張嘴,又閉了閉嘴,終于忍無可忍地說了一句:“賞善,你是根據行善給予獎賞的聖父逼格吧?”
“嗯哼~”
“嗯個屁哼,你這樣讓十殿閻羅王他們和我們這些專掌刑罰的判官怎麼活?想搶生意啊?”
賞善司慈善地笑着活動了一下纖細修長的手,對面立馬手腳慌亂的挂斷了視頻通話。
“真聽勸~”賞善司笑着誇道,然後擡頭看向站在門口抱團瑟瑟發抖的四個人,連忙喊道:“喂!那邊的四位小可愛!快點過來呀!”
一個行善小鬼前來領路,雖然也不需要帶路,直走便是了。
四個人互相攙扶着來到判官桌前,大叔強行恭恭敬敬地開口道:“賞善司大,大人,小鬼我們四,四個……”說着說着,腿都在發抖。
賞善司因此發出真誠慰問:“大叔,怎麼還在發抖啊?要我叫幾個行善小鬼幫您端把椅子嗎?”說着便要招呼。
大叔連忙卑微駁回:“不不不,不用了大人,小,小的隻是腿麻了而已。”
可是,從池天白的角度看,大叔全身抖得都看不清臉了。
最後四人還是坐下了。
大叔吓得發虛,美女早就吓得靠在池天白身上暈了過去,正太吓得動都不敢動,隻剩下獨一堅韌的池天白。
重擔自然就放在了池天白身上。
賞善司問道:“你們都是新來的?”
“嗯……吧。”她也不确定。
賞善司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沒事啦,我也不咋确定~”
“那你還好意思問我……”池天白内心如是說。
過了一會兒,一個行善小鬼跑了過來,還抱着一大打資料,應該是關于他們的。
“王華,出生于雀竹縣,小康家庭,中專水平,有一妻一女,家中親戚好友常有往來,關系緊密。死亡原因,心髒病晚期……嗯,功德先給五千五。”
“陳靈雪,出生于雲市,富裕家庭,家裡有礦,投資了許多貧困小學,祖上三代都是富豪,家中親戚多,死者也有緊密又大的友情網。死亡原因,踩踏事件……功德先給個六千吧。
“藍右,出生于文蘭區,富裕家庭,學習成績極好,當過多次班長,當選多次三好學生,朋友多,性格開朗。死亡原因,遭人販子拐賣逃跑而死……啧!人渣,功德也先給六千吧。”
“最後,池天白……”賞善司看向眼前這個一聽到自己名字就立馬瞪大眼盯住他的小姑娘,笑了笑接着說,“出生于泉夏區,孤兒,隻有一養母池纖,小康家庭,學習成績優良,擔任多次學習委員,性格大方,同時也競選過多次校花……”賞善司頓了一下,擡頭看向池天白——一雙桃花眼足以勾人心弦,棕色的眼瞳像小鹿一般一直專注地盯着他,兩眼的眼角下各有一顆粉色的桃花狀的小痣,兩條柳葉眉微微舒展,嘴唇很水嫩,皮膚白皙。
看着就很乖巧憐人。
“的确是一張讓人迷戀又顯得多情的臉。”賞善司自言自語道。
“還好我喜歡男的。”賞善司如是想。
賞善司看向池天白的死亡原因:“死亡原因,車禍,頭部大出血,雙腿壓斷……啧,慘,挺慘,那就給你六千五的功德喽~”
然後他收拾收拾文件,正要遞給身後候着的行善小鬼時,池天白按着桌子站了起來,有些緊張的問道:“能,能麻煩您,幫我點我記憶上的事嗎?”
賞善司看着這位站起來才比他高兩個頭的池天白,愣了一下,但還是笑着問道:“那您想要知道些什麼呢?”
池天白低頭想了一下,說道:“我有喜歡的人嗎?或者說,跟我關系緊密的有哪些?”
“啊?”才有男朋友兩個星期的賞善司十分迷惑,“就這?”
“嗯……”池天白點了點頭,看向手中的還在她手上的兩朵香槟玫瑰。
香槟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她不知道,但一定是她原本拿去表白的道具!
賞善司重新翻閱池天白的資料,看了會兒之後說道:“很遺憾,跟你關系緊密的人過多,小時候的小區夥伴,高中時和大學時的室友,公司裡的好姐妹和好兄弟……這樣吧,你再說說,取向是男還是女?”
“我不知道……”
“那可就麻煩了,你這關系網都起碼有上一千人了,怎麼找啊?”
池天白不再說話。
她也什麼都不知道,這樣随意問下去,更是會麻煩到别人。
“那,我們接下來該去哪兒?”
“去找一個叫小優的行善小鬼,她會為你們安排住處,其餘的事,我會安排他們來叫你們。”
“好的,謝謝。”說罷,池天白背上背着美女,右手拖着大叔,左手摟着正太,一步挪一步艱難地走了。
賞善司看着池天白手中的那兩朵花,想了想。
其實他上輩子也是個富商,買的花受衆人追捧,他還專門以他名字建了一個及藝術與金錢的花園,花了四年才建好。
他也是懂一些花語的,以至于他看到那兩朵香槟玫瑰便漸漸想了起來。
香槟玫瑰的花語好像是……
“小白!”
池天白正在跟來幫忙的幾個行善小鬼聊得正歡,根本聽不見他在叫她。
看着池天白跨入居住樓的大門,賞善殿的大門又跟着徐徐打開,又進入了四個瑟瑟發抖的死魂,賞善司便也放棄了追上去告訴池天白的想法。
但他還是在默默暗想:“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驕傲,沒有你的我就像一隻迷失了航線的船……這就是香槟玫瑰的花語啊……”
“呵,這個倒黴孩子,到底是喜歡上了哪家的小倒黴蛋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