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如今被大長老重點關注的府上,幾個軟萌萌的、不過才六七歲的小仙在空曠的廣場上玩耍。
說實話,月老府修得還是有點空曠了。
畢竟月老府還有個後山,其名為遙山,是上古時期第一位花神的誕生之地。
千萬年前,那時的遙山還隻是一座荒山,因為沒有哪個神仙想在這裡安家落戶。一是這裡離天庭太近,為了避嫌,也為了自己的那一點點私人小生活;二是那時的神仙本就不多,上下攏共才幾千個。
而且祂們身處另一個萬物看不見的境界,那裡沒有後來人們進入的太空,也沒有人類,甚至連藍星都沒有。所以祂們更不能等人間死掉幾個人再撈來天界。
可就在這之後幾百年,遙山突然天降甘霖,原本光秃秃的山通體都開始抽出嫩草,長出小樹苗。
一個月後,漫山遍野綠意盎然,清新的草香中帶着陌生又迷人的芳香,遙山也從曾經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山頭逐漸向上冒,最後周圍還多了些小山,遙山則頗引人注目。
神仙們都好奇地去觀望,卻在山頂上看見一個用藤蔓纏成的“繭”。
還沒等神仙們上前查看,那一條條藤蔓上開出了一朵一朵豔麗的花。
随着花的盛開,藤蔓也漸漸褪去,隻留下“繭”中的一個如墨一般瀑布似的長發包裹住一半的身體,身上的素衣用清新又明麗的色彩繪出一朵朵花,領口又是和青草一般碧綠。
這位新神迷茫的看着四周早被吓了一跳的神仙,眼瞳是淺得若有若無的青色,嘴一張一合。
“祂在說什麼?”隔得遠些的幾個神仙問道。
離得近的神仙們哆嗦着回道:“祂,祂說祂是……花神?”
花神點了點頭,聲音十分微弱,似乎能被風吹散:“春神,在否?”
“上一任春神童語已經離世,下一任春神還在蛋中尚未出生。”
花神就站在那兒,沒有言語。許久後才說出一句話:“花自春來時綻放。”
說罷,轉身便在幾千雙眼睛下消失了。
後來的春神也不占用這遙山,讓花神帶着自己的花仙和其他的植物仙和動物仙在這裡生活。
因此身為同樣也是花神的越栖,他實在是想不出來月老府上還能修點什麼來,畢竟大多數都是建在遙山上的。
不過也是讓這些不谙世事的小仙有了玩耍的地方,畢竟也沒有人間那樣繁瑣的功課,倒是樂得清閑。
丹姐看着那些小仙追來打去、瘋來瘋去的樣子,歎了口氣,有些許埋怨的說道:“啧,越栖那小子又死哪兒去了?四天都沒回來,我這幾天是錯過了什麼大戲嗎?”
“啊?!什麼大戲?說來聽聽說來聽聽!”
一個小花仙突然闖進了自己的視線,這可把丹姐吓了一跳。可又看着小花仙乖巧的星星眼,丹姐還是為了自己高貴的面子,調整好姿态端坐在石凳上,手肘搭在石桌上,端莊地譴責道:“衣姚啊衣姚,我雖然也是知道你是個喇叭花仙,但還是得矜持一點的呀。你也是老大不小了。”
衣姚不明所以,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石桌上的另一個花仙。
何渺掩嘴輕笑,那荷花般冰清玉潔的氣質掩也掩飾不住:“衣姚,不必如此拘謹,小丹她隻是不好意思開口直問罷了。”
“啊?什麼事要問我?”
何渺微笑着轉頭看向丹姐。
丹姐原本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那人也算是自家上司,現在也不好意思再扭扭捏捏了:“就是吧……衣姚,你人脈廣,消息也靈通,這幾日越栖幹什麼事去了?”
“越老大嗎?”衣姚仔細回想着,突然一想起,“好像是扭傷腰了!”
“怎麼個扭傷法?天天活蹦亂跳的……”
“翹椅子呗~”
丹姐接着問下去:“那位新來的紅娘小白又跑哪裡去了?”
“好像是先去财神那邊了解相關知識、事項、世界觀、生活習慣啊什麼的。現在應該是跟阿風姐一起去玄祥域購物了吧?”
衣姚一邊逗着自己新買的小兔子,一邊像平時說笑一樣跟丹姐回應着。
“還得是你!”丹姐豎起了大拇指,内心無比震撼。
“多謝丹姐誇獎!”
衣姚逗了一會兒兔子,看了看時間,把兔子往天上一抛,兔子便向天飛去。
丹姐有些不理解:“那不是你新買的兔子嗎?咋還扔了?不要錢啊?”
“嫦娥姐姐送給我的!”衣姚一臉遺憾,“但就是因為不給錢,一天隻能撸兔兔一個時辰,哎……”
衣姚惆怅了一會兒,又跟個沒事人一樣反問道:“不過,丹姐問我越老大的事幹什麼啊?”
何渺代替臉色愈見紅潤的丹姐回答道:“你丹姐上個月就收到了越栖的姻緣通知,她的姻緣對象剛從素商域進修完要去到朱明域。所以趕緊趁着對方這點閑暇的時候把事給辦了。越栖神術從未生疏,半個小時就幫忙牽好線了,就差丹姐上門。所以你丹姐就去相親了。”
“哦,怪不得平常喜歡在越老大背後說壞話的丹姐最近都不怎麼罵人了呢。”
丹姐聽着旁邊兩個人當面說着自己的感情史,整個人都要紅炸了,又羞又惱地阻止道:“行了啊你們倆!你丹姐我過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段姻緣,我容易嗎我?咋還貼臉開大啊?”
衣姚點了點頭:“丹姐說的也是……那何姐,我們去那邊亭子聊聊呗!”
丹姐揪了下衣姚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喂喂喂,大聲密謀是吧?小小年紀這麼會八卦,不要命啦?”
衣姚憨憨地笑:“天生的天生的~”
“不過……”
衣姚看向天,嘴裡嘀咕着:“看這時候,小白也該回來了呀,怎麼天上一個人影也沒看……”
還沒等衣姚嘀咕完,她眼前的那一片空蕩蕩的天空中,突然顯出兩個人影。兩個人影的移動速度之快,快到衣姚看清是一個人提着另一個人的腰間繩帶飛過來的。
“呀!”
衣姚連忙把丹姐和何渺推開,自己也往後退了幾步。
中間頓時騰出一條過道。
兩個人影迅速落地——準确來說隻有一個落地了,另一個還被提着。落地的那一位順手攬腰将剛剛還提着的那個人抱起來,整個人弓步拉開,微微向後傾仰,就在那騰出的過道中擦了過去。
嗯,腳刹沒刹住,兩人仍舊向前滑行。
“喂,幾位小姐姐,見死不救嗎?”
從樹上響起一個聲音,三人擡頭看去,隻見一個嬌俏的小姑娘搖晃着雙腿坐在略結實的樹枝上,滿眼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們,可嘴角卻向上彎了彎。
她輕輕一擡手,那二人的身後不遠處的地闆上,從地闆間的縫隙裡生出了幾條藤蔓,飛速地沖向那二人,終于死死地纏上,兩人的“快樂飙車時光”才終于結束。
“哎呀呀~”小姑娘的腿晃得更歡了,一轉剛才的病态感,倒是變得傲嬌嘚瑟,“哼哼哼,沒了我你們可怎麼辦呀~”
丹姐頭也不擡道:“小傻妞,又在晃腿是吧?這次我們可不會大發慈悲地接住你哦。”
小姑娘:“開什麼玩……”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重心不穩,直接向後仰了過去,倒在了草坪上:“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