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邱兩人連忙勸道:“學長實在不想說也可以不說的啦。”
李多财順了一下氣,想了一會兒接着道:“反正跟池學妹說一下,放學後,學校外西邊的白牆下,錢孫躍有話要跟她說。”
說完,李多财秉持着完成任務的心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侯悅菲看出李多财的不對勁,但也不敢追上去問。
眼下麻煩的,反而是身旁這位快把自己看穿的邱岩。
“剛剛那人是誰啊?他怎麼還認識你?你們怎麼認識的?體育部業務這麼廣的嗎?池天白咋了啊?”邱岩又急又快的奉上了驚喜五連問。
侯悅菲反手就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再瞎逼逼我就打你腦袋!”
邱岩委屈:“嘤~”
“之前集體開會認識的,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不算很熟,就是打了個照面。”侯悅菲心軟,還是回答了邱岩的那串傻逼問題。
邱岩沉思着嗯了一聲。
侯悅菲看不慣身邊不管任何人這樣自我焦慮的樣子,開口打岔:“行了,我曉得你在顧慮些什麼東西。李多财是個好人,他有自己的女朋友,我們不會有那種關系的。”
說完了又覺得自己說了又不對勁,自言自語:“不是,我跟你說幹嘛,我跟你又沒……”
下一秒,侯悅菲感受到腦袋上有一片溫熱。邱岩不知道為什麼老喜歡摸侯悅菲的頭,而侯悅菲一直都堅信被人摸頭會長不高。
侯悅菲頓時怒火上頭,擡手準備去打,結果隻打到自己的頭,邱岩在那一巴掌來臨前就率先撤走了。
侯悅菲:“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
邱岩吐吐舌頭,一副裝傻樣。
但侯悅菲知道現在的頭等大事是什麼。等到池天白回來後,她走去跟她彙報了一下。
“嗯?好,知道了。”
池天白自然也覺得不對勁,但也還是準時的去赴約了。
可殊不知,一切已經拍下了倒計時。
看到錢孫躍走來,池天白十分開心,快步跑上前,準備送上一個擁抱。
少女的愛意不知從何施展,但她願意笨拙表示。
可剛一走近,僅一臂展距離時,錢孫躍掐住池天白的肩膀,将她推遠:“請等一下,學妹。”語氣中透露出猶豫不定。
池天白突然不覺得心裡一緊。
不對勁,不對勁,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學,學長,怎麼了嗎?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眼前的錢孫躍看着她,似是有話難說,于是池天白進一步鼓勵他:“沒事的學長,你說出來,萬一我能解決?”
錢孫躍無奈的笑了一聲:“不是困難,但很痛苦,不需要任何人解決。”
“那究竟是……”
“池天白。”
這是錢孫躍第一次指名道姓地叫她,池天白愣了一下,重新盯住錢孫躍。
“我們分手吧。”
一句話,石沉大海,無限放大池天白内心原本的緊張,還加上了一些憤怒、痛苦、困惑。
最後,歸于不解。
池天白幾次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最後急促平複了一下呼吸,問道:“為什麼?是我在這段感情裡做得不夠好麼?”
錢孫躍搖頭。
事實恰恰相反,池天白做的太好了。
她了解錢孫躍的一切喜好,無數次創造機會和錢孫躍同處,無數次為錢孫躍創造驚喜。
她一直都在無私無畏的付出。
錢孫躍看着眼前快要哭出來的少女,心裡也是一陣不忍,可是他的心再也擠不出一點對池天白的愛。
池天白是美好的、快樂的、溫暖的,如同天仙,她值得衆人喜愛。
他曾經喜歡她。
可如今,他無數次的感受到,自己對她的愛在毫無保留的流失。
這不是他所想要的,可他對池天白的喜歡卻在一點點消磨。
直到如今,他隻想和她成為……
“我們做好朋友吧。”
錢孫躍微笑着。朋友,最好的界限,他也确信自己再也不會跨越這條界線。
他的愛,早不知為什麼,被消磨殆盡了。
“為什麼……”池天白的聲音既像是質問,又像是陳述。
池天白不傻,她知道,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他們便隻會是朋友了。
從前的美好像是一條條鞭子抽在她身上。
可她會懇求保留嗎?
她不會。
池纖在愛情這方面了解不深,但她隻讓池天白記住一句話:“當對面想分手,解散這段感情時。”
“不要留戀,别想挽留。各給對方留點體面,水不會回流。”
“一個人隻要将話說出口了,就等同于他會承擔起自己所要承擔的代價。”
池天白苦笑一聲,掙開錢孫躍掐着她肩膀的手:“好,分吧。”
錢孫躍松了一口氣,他其實很怕池天白突然哭了出來,可沒想到池天白的接受能力這麼強。
他有些不忍,遞上了那個黑色籃球挂件:“這個還你。對不起。”
池天白接過挂件,攢在手心:“沒關系。”
“那我先走了。”
“嗯。”
二人沒有多餘的話。
錢孫躍向前走,走到池天白的身後。
池天白回頭問道:“去哪?”
錢孫躍笑道:“回家。”
池天白回之一笑:“巧了不是,我家往這邊走。”池天白指了指身前,并向前走。
二人都不再看着對方,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完全相反的路線,似乎側面揭示了他們的結局。
走過垃圾桶,池天白把兩個挂件都扔了進去,像是在扔普通紙團。
那一刻,他們好像真的隻是好友,從未跨出一步。
一段戀愛,就此落幕。
後來知道真相的侯悅菲和邱家兄妹紛紛表示不理解。
但池天白一笑帶過。
他們之間的戀情其實沒多少人知道,知道的幾個人也隻是表示惋惜和困惑。
錢孫躍和池天白沒有鬧太僵,一個學生會副主席,一個紀檢部普通員工,他們隻是像真正的朋友一樣相處。
至于過去的那些事。
二人都将那些事情淡忘。
拿得起,放得下,這才叫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