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師父你也太厲害了吧。”冬意感慨到一半,眼神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師父你不在淩雲宗待着,跑到這兒來幹什麼?”
清微咳嗽兩聲,深吸一口氣,“被逐出師門了……”
冬意微微側頭,眯着眼睛,伸手扶着額頭,“不是,師父你說什麼?”
“被逐出……”
“停。師父,您老人家怎麼被開除公職的,能好好說說嗎?”
“這個嘛,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練完劍,背着劍回房休息。遠遠的看到師姐躺在地上,一地的鮮血。我想過要救她,但是,我嘗試給她輸送靈力,叫師門的其他人來幫忙。但是她還是死了。”
“所以她們懷疑是你殺的人?為什麼?”
“因為我的體内同時有魔氣和靈力。”
“和我一樣?”
“不,我是魔修和修真者生下的孩子。我丹田之内的魔氣是天生的,随我的靈力一同增長。”
清微,或者說徐程月,微笑了一下,伸手用一道魔氣毀去了偏殿内側桌上的茶杯。
“她們廢了我的靈力,但是我的魔氣還在。于是,我現在成為了魔修和額,靈力低微的正派修士。”
冬意看着徐程月了無痕迹的讓茶杯消失,心中猜想,恐怕徐程月現在的實力放在修真界也是不容小觑的,畢竟,原著的設定裡,修真界的修士來到凡俗世界,修為驟減,同時使用修為會承受雙倍的反噬。
那麼……
冬意看着徐程月逐漸蒼白的臉,微微顫抖的手,沉默了……
“師父啊,咱們也不必這樣逞強。”
“為師……冬意,茶給我。”
就這樣,拜師禮結束了。
冬意體内的魔氣被封印,靈力也退到練氣四層境。
因為計劃有變,皇帝決定将婚期拖延到春暖花開之際。聖旨上提及了入冬以來的雪災,皇帝因此寝食難安,宵衣旰食隻為民生社稷,于是,冬意又能多學一段時間了。
秋天過去了,冬意身在欽天監之中,逐漸承擔起了監正的職務。
偶爾,冬意會在祈年殿中碰見那個黑漆漆的人。到了冬天,雪下來了,這個人就像一隻站在雪地裡的烏鴉,看得人心煩。
冬意在祈年殿之中處理事物的時候漸漸發現,這個人身上總是有一股血腥味,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其他人害怕他吧。
聯想到他和老皇帝之間的關系,冬意認為大概是老皇帝差使他去幹了什麼陰私事情。
冬意更是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陽春三月已至。
是夜,皇帝身邊的大宮女帶着一封信來到冬意的居所。
“謹妃娘娘,明日就有勞了。”
在原定的大婚之日,皇帝這個老東西估計又要整點什麼幺蛾子了。
冬意與老皇帝的婚期恰好是花朝節。
作為妃子,也作為欽天監之中的在職人員,冬意将在花朝節的慶祝活動之中進行祈禱。
于是,大婚之日,也是冬意被送往京郊清修之日。
從欽天監正殿出發,冬意坐上了巡遊的車駕。
冬意穿着一身華服,不同于一般的婚服,冬意的華服以白色和金色為主色調,繡着開的爛漫的牡丹,發飾上的裝點卻極少,隻有兩枚紅寶石發钗,額間一枚火紅的牡丹花钿。
在車架上裝飾的各色鮮花之内,冬意穿着耀眼奪目的華服,花車又在在街道兩旁的鮮花襯托之中,冬意便覺得自己像一盤菜,周遭的都像是擺盤。
人聲喧鬧鼎沸,冬意平淡的聽着,身邊是在宮門上車的老皇帝,行至城池中間的時候。皇帝微微側頭對冬意示意.
冬意便開始掐訣,兩條蛟龍騰空而起,環繞着身邊的暴君。
暴君在健壯的碧色蛟龍與缤紛的各種鮮花之中昂首挺立着,面向被衛兵隔絕開的百姓招手,燦爛的正午的陽光照的他的臉上有一些油和汗水,而且逐漸微微發紅起來,在蜷曲的胡子之間透出一點點,就像是帶血的生肉上爬滿了黑色螞蟻。
冬意有一點反胃的感覺。
暴君的金冠閃閃,華服璀璨,漫漫長街之上的綿延花海,都給了人們一點眩暈的感覺,好像腳下昨天行刑的血迹腥味也漸漸淡了。
冬意看見人們陶醉的臉,在經過長街以後,讓兩條蛟龍騰空飛走。車架上隻剩暴君和自己,暴君臉上的熱氣漸漸退了,隻剩下一臉油汗,他擡手招呼了宮女來幫他擦汗,自己則是悠哉哉的倚在車架的座椅上吃葡萄。
到了城門前,暴君點點頭,然後就帶着自己的一衆金甲親衛離開了。
行至城郊的密林一帶,樹蔭之中涼風習習,林間風移影動,落下點點光斑。
冬意也放下車簾,靠着座椅放松的癱着。
自由的味道,冬意無比舒爽。這是冬意穿越以來最舒服的一天了,脫離了京城,脫離了是非,隻剩下清修這一件事。
臉上有些癢,冬意用雙手抹臉,蹭的臉上的妝容亂七八糟,不過索性也沒人管,冬意暢快的笑了。
看見自己手上的脂粉,冬意用手裡己淬煉過的發簪蹭蹭自己的臉,這是她第一次使用的兇器,而元善觀恐怕還有别的事情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