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暮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在心中歎道離陽這老狗逼還真是陰魂不散。
她看着滿臉寒意的蕭澤禹,拽了拽他的袖子,說道:“師兄,你幫我個忙。”
蕭澤禹:“什麼忙?”
盛暮:“你跟霧師姐還有師父去找無水村的村民問問,方恨生方恨死到底是什麼關系。”
兩人點頭後便出門去了,盛暮從儲物袋裡掏出印了方恨生指紋的泥塊,伸手一揮,眼前的木桌上忽然就堆了一層泥。
泥上面,清晰地刻着兩個手印子。
是方恨死剛才按上去的。
盛暮拉過闆凳坐下,又給晏随星扯了個凳子,她用法術把軟泥變硬,接着又一分兩半,一半推到晏随星面前,另一半放在自己這邊。
“來吧。”她撸起袖子,吐出一口氣:“看看這兩個人的指紋到底一樣不一樣。”
另一邊,霧柏好說歹說都安撫不好方恨死的情緒,她耐心漸失,索性一掌直接将方恨死劈暈。
蕭澤禹前去尋她時剛好看見這一幕,他有些震驚地看着霧柏流利的動作,轉眼看了看雲滄,又看了看被霧柏拖着走的方恨死,喃喃道:
“怎麼除了我,大家修的都是這種道嗎?”
話音剛落,他後腦就重重地被拍了一巴掌。
霧柏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身後,聲音不冷不熱:“别給你臉上貼金,我好歹也沒讓萬萬人給我族人陪葬。”
蕭澤禹嘿嘿一笑,揉了揉還在作痛的腦袋,把盛暮交代給他們的任務說了一邊,完事後還加上了個人理解:
“我猜小師妹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兇一點,他們剛才才看着我們護住了他們的村子,現在對我們的實力應該有點數了。”
蕭澤禹眯了眯眼:“我們隻需要言語之中稍稍威脅一下就可以了。”
雲滄:“有理。”
霧柏有些遲疑:“你确定盛暮是這個意思?”
蕭澤禹被雲滄的贊同沖昏了頭腦,他拍拍胸脯,說道:“當然了,不就是問個話嘛,這事我擅長。”
他邊說便往村子裡走,沿途的人看着蕭澤禹幾人過來,紛紛遞上了各種瓜果食物,甚至連遞衣服的都有,嘴裡不住道着什麼“多謝仙君”之類的。
蕭澤禹在人群中站定,看着滿臉敬仰的無水村村民,大手一揮,說道:“大家也看到了,這洪水雖然洶湧厲害,可對我們而言,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村民連連點頭:“仙君神武!”
蕭澤禹:“可我們也不能一直留在你們無水村,抵禦洪水不過是治标不治本,你們若是真想過安生日子,将這來路不明的洪水徹底解決了才是正道!”
他眯了眯眼,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邪氣和壓迫:“現在,我要你們将這河神所有的信息,全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告訴我。”
“不然,”蕭澤禹畫風一轉,他冷哼一聲:“你們這無水村,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護不住!”
……
盛暮和晏随星核對完指紋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蕭澤禹雲滄和霧柏,三人一臉兇神惡煞地站着,眼神兇惡,表情冷肅。
他們用審視的眼神掃視着無水村的村民,渾身上下滿是寒意。
村民們沒見過這場面,一時間說話都結巴起來。
“方方方——方恨水和方恨生是是是——”
蕭澤禹眉頭一擰:“是什麼?”
那村民撲通一下子跪下:“是是是——是孿生兄弟沒錯!仙仙仙仙君你——你你你——饒了我吧!我真的沒與河神做過交易啊!”
霧柏朗聲:“你回去吧,下一個——”
這個村民下去,另一個村民上來,方才慘烈的場景再次在盛暮眼前重複了一遍。
盛暮動作微僵,她轉過頭,看着晏随星:“我剛才是讓他們這樣問嗎?我不是這個意思吧?”
盛暮的想象:
蕭澤禹雲滄霧柏三人憑借着剛才英勇抵禦洪水的功績成功取得了無水村村民的擁戴,因此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将河神的來曆以及方恨生方恨死兄弟二人的生平盡數交代。
事實則是:
蕭澤禹雲滄霧柏三人宛若三個閻王爺,也就真是他們手上沒拿什麼武器,不然跟刑訊逼供簡直毫無區别。
這種情況人家還怎麼說!
盛暮忍無可忍地沖上前,一把把蕭澤禹推到身後,蕭澤禹這邊還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無法自拔,猛地被盛暮推到後面,兇惡的表情中刹那間出現了幾分茫然。
盛暮堆起笑臉,然而在蕭澤禹幾人的努力下,她此刻乖巧可愛的笑臉在村民眼中也夾雜了些别的含義。
盛暮:“大哥大姐别作怪,我這些師兄師姐他們、他們——”
有什麼合适的理由可以為他們三人的不禮貌做出合理的解釋嗎?
盛暮眼一閉,心一橫,脫口而出:
“他們三個早些年受過傷,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簡單來說,就是有些面癱!”
蕭澤禹:???
霧柏:!!!
唯一一個算是真面癱的雲滄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盛暮。
盛暮感受到身後傳來的三道視線,傳音中都帶了幾分威脅:“不許戳穿我,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三個剛才看起來又多吓人!我不說你們是面癱我怎麼解釋你們剛才的所作所為!”
雲滄:“是蕭澤禹方才說你是要我們兇惡些,為師雖然不贊同,可也攔不住他。”
蕭澤禹:??!!
他瞳孔地震地看着迅速就把他賣了的雲滄。
合着剛才說“有理”的不是你嗎師父?!
霧柏:“沒錯,我也不認同的,可是你蕭師兄什麼性格你也知道,我和師父壓根攔不住他。”
感受到了師門醜惡嘴臉的蕭澤禹掬了一把辛酸淚,看着盛暮氣惱的眼神,忍痛背下這口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