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這樣在撲克哈島上玩了一整天,後又到了一家餐館吃飯,到大晚上才分别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門枝呀一聲關上,在門扉合上瞬間,不論是妮娜和羅都感到一陣不真實的空虛。
“會一直這麼快樂嗎?”妮娜眨巴眼睛看着手上的花飾,走到房間的窗邊:“今天好多時刻,他看起來都心不在焉。”
窗外有雪白的鳥在空中飛過,最後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
“已經三年多了啊,待在紅心海賊團。”
妮娜眨巴眼睛,心血來潮的,從窗戶翻身出去、決定到外面走走。
……
撲克哈島,夜。
在撲克哈島的另一面、遠離主鎮的地方,有一座能眺望大海的大山,隻要徒步走半個多小時,就能到一個無人的山崖。
漫天星星安靜但閃爍,把整個深藍色的天穹點綴的非常美麗。
夜風挾帶着草青的味道吹來,似乎還帶着海水的鹹香味,波光粼粼的海面平靜,妮娜跟着那隻白鳥來到山崖,平靜地坐下。
她想起了很多。
想起自己跟随青雉回去海軍總部那段懵懂的時光,不喜歡孩子也沒什麼耐心的青雉對她放不下心來,就因為她小時候一個“不能受傷”的要求,每回青雉出任務回來都會用各種方法把自己的傷口藏起。
她其實都發現了,所以每次青雉“回家”,她還是會哭着粘他,怕他下一次不會回來——然而青雉有一個守護和改變世界的願望,所以不論多少次,他都會為了目标而離開她。
她并不像青雉或海軍總部的所有人那樣有守護一切的胸襟,她隻想在自己的世界裡當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鳥。
不想像父親那樣為了使命而死,也不想像母親一樣隻守在一個地方等人回來。
她感覺以前身邊每個人,都在眺望着遠方,有着自己屬于的地方——而那些地方都不是她想去的地方。
“所以早晚會分别,至今為止,也已經和很多人分别了。”
妮娜撫摸着身旁的那隻白鳥,把腦袋埋在鳥身柔軟的羽毛當中,那當中似乎有風的氣味。
——在那麼多人中,她覺得羅是不一樣的。
羅和她一樣失去了家人,除了被複仇的目标驅動着,他似乎未曾為自己想過什麼。
和她一樣,除了母親留給她的遺願,她就沒有自己的方向。
她和羅很像,所以她喜歡跟他待在一起,想着要更多更多的了解他。
隻是,這種相處似乎到了瓶頸——羅最近更加接近了他的目标,她很清楚,他并不需要任何人陪他走這段路,更不會回頭。
他的雙眼變得隻能看見那件事,恐怕再不久就會離他們而去。
“以羅的性格,估計還會把我們安置在一個地方,讓我們等他回來。”
“他說不定會給我一個看着大家的任務。”
“再帶着一個獨自赴死的背影離開。”
“但我早就厭倦等待了。”
妮娜跟自己小聲說着——與此同時,她身後的樹林傳來窸窣的聲響,有急促的腳步聲靠近,她回過頭去,就對上羅一張寫滿緊張的臉。
對方看到她,似是放下心頭大石——臉上的表情變化極快,後來又多了一些焦躁的開口。
“你為什麼要走到這裡?你應該先跟我說一聲,連傳電蟲都不帶,如果不是帶着你的生命卡……”
他聲音很大,吓得妮娜身旁那隻白鳥撲騰翅膀飛了起來,還是妮娜連忙安撫,那隻鳥才不至于狼狽地逃跑。
好些羽毛從飛鳥身上落下,有的還落在她身上。
剛剛跑了好幾公裡路的羅喘息着靠近,她聽見他淩亂粗重的呼吸,這大晚上他隻穿着輕便的白衣與平常習慣穿的牛仔長褲。
臉上還挂着眼鏡,應該是洗過澡了又跑出來。
“你找我了?為什麼?”
“是看你的生命卡突然移動了,有些在意就跟出來了。”
他解釋着,夜裡二人的頭發被風吹揚着,妮娜從下而上看着羅——這個她最近一直非常在意的男人。
她鬼使神差地擡手,撫上他的臉。
羅沒想到會被她突然觸碰,心跳似乎都被她打亂了——剛才想好一肚子責備的話都被她吓忘了。
他才注意到,妮娜在這夜裡美得驚人。
天藍色的長發披散在腦後,腦袋上别着他今天送她的白色花飾,身穿白色蓬松裙子的她融在溫柔的月光當中,眼眶似乎帶着輕微的濕潤。
他聽見她輕輕的呼吸聲,落在他臉頰上的手既柔軟又冰涼。
他想起剛才那隻大得驚人的海鳥,撲騰着翅膀時掉落的雪白羽毛,看起來就和妮娜的氣質很像。
都像天使一樣幹淨溫柔。
把面前的少女擁入懷,一直是他的目标。
而就在羅感覺自己快将伸手回應她之際,他聽見妮娜開口了——
“我必須跟你說,雖然早了一點,但是羅……”妮娜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眶似乎泛着某種光:“我認為我該是時候下船了,我需要和你們告别。”
羅本想擁抱她的手頓住,臉上表情一滞,竟覺得腦海嗡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為什麼?”
他怔怔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