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洛骼是被臉上的一股酥癢感驚醒的。
她睜開眼,一雙豆豆眼和她直視,一人一鳥擱那兒大眼瞪小眼。
洛骼神智瞬間清醒,大腦還沒下達指令手就已經迅速抓住了面前的小鳥。
為了确保安全,昨晚她是開着精神力睡覺的,但她的精神力網可能判斷這隻小鳥無害,構不成威脅,所以沒有像上次的教官那樣警鈴大作。
“太好了!今天不用餓肚子了!”
洛骼翻身坐起,高興地看着手裡的“意外之喜”,腦子裡已經開始想像鳥肉的一百零八種烹饪方法。
不過鑒于她目前既沒有調料也沒有鍋碗瓢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架在火上烤,烤出來沒滋沒味都算好的,最大可能是滿嘴肉腥味兒。
但她已經餓了一天了,昨天運動量大還什麼都沒吃,就算再怎麼挑食的也都被餓得沒脾氣了,更何況她對吃的向來來者不拒。
洛骼拍拍衣服上的灰,美滋滋地扭斷鳥頭放在一邊,開始生火。
昨天她把火生在洞穴外,過了一晚上已經燒得隻剩黑炭了,所以她不得不饑腸辘辘地再次找引火物生火。
好在有了之前兩次的經驗,洛骼這次很快就搓出來一個火苗,她把處理了一番後的鳥肉串在匕首上烤。
聞着鳥肉烤出來的香味兒,洛骼餓得眼神都發直了,她目光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着烤得滋滋冒油的鳥肉,嘴裡已經開始模拟吃進去的味道和口感。
大概烤了二十分鐘,一直到鳥肉的表皮金黃泛着誘人的色澤,洛骼才放心大膽地狼吞虎咽起來。
“唔唔……太好吃了……”
洛骼一邊猛嚼着嘴裡的肉,一邊口齒不清地感慨。
可能因為她一天都沒吃飯了,現在她吃什麼都是香的。
昨天在找食物上耗費大量時間這事給了她一個教訓,要說教官沒偷偷搞事她是不信的,不然怎麼可能就她運氣這麼不好,傳送到了一個目之所及之處一點能吃的都沒有的地方。
她懷疑學校為了提高訓練難度肯定提前進來搜了一遍,确保裡面沒什麼一眼看出來能吃的之後才把他們放進來。
但是就算學校真的清了一遍場,肯定也不會一點活路都不留。畢竟他們隻是想提高難度,不是想把學生們逼上絕路。所以應該還是有能吃的,隻是找到的難度挺大。
洛骼腮幫子鼓起,不停地嚼嚼嚼。
隻是一隻小鳥就那麼大,肉也就那麼一點,她兩三口下去就沒了,吃完肚子也還是幹癟的。
洛骼歎氣,如果再找不到能吃的她就得去吃蟲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群教官的惡趣味,山裡沒什麼野果野菜,但蟲子卻不少。
其實也可以打獵,隻是她現在餓得沒什麼力氣,相較之下,土裡的蟲子數量多管飽還容易捕捉,而且蟲子蛋白質含量充足,營養應該也挺豐富的……
——隻是她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她穿越前看到蟑螂都會兩眼翻白倒在地上,如果要她吃那些長得比蟑螂還扭曲的蟲子,洛骼甯願先去試試打獵。
實在不行無路可走了她再去吃蟲子,就當最後的退路了。
洛骼又歎了口氣,認命般開始制作自己的武器。
她體能水平不高,如果遇到大型猛獸玩近戰她肯定會輸,而且匕首的局限性太大了,她打算削一根長點的木棍,把兩頭削尖,以此作為主武器,匕首就當副武器使用。
她這頭專心地在削木棍,另一邊,已經有人餓得開始挑戰自己的底限了。
黃澤瑞就是這麼一個倒黴的人。
他運氣不好,落地不遠處就是個猛獸栖居地,還沒來得及找個地方藏身就被哥加巨蜂給盯上了,他幾乎是使出了全力才跑出它們的視野範圍。
為了避免再次被野獸襲擊或闖進其他動物的栖居地,黃澤瑞不得不一直開着精神力網。
他精神力不高,沒受過類似的專項特訓,也就當時教官在上射擊課的時候教會了他們怎麼開關,所以覆蓋的範圍隻有十幾米,甚至直到現在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精神力網。
但長期開着精神力網對他精神力和體能的消耗極大,到後面他甚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隻能勉強找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藏身。
黃澤瑞餓得腦袋腦袋發暈,再加上精神力瀕臨耗盡,他的太陽穴此時突突地泛疼,而且那個什麼鬼防護衣胸口處的指示燈還一直冒紅光,照得他心口發慌。
他嚴重懷疑要是不趕緊脫離現在的處境,他可能就會成為他們這一批第一個被傳送出去的!
黃澤瑞躺倒在地,胸口由于情緒波動劇烈地起伏,在他悲憤不已,甚至想大喊“時運不濟,命途多舛”的時候,他感覺有什麼東西爬到了自己臉上。
黃澤瑞睜眼,把那個還在蠕動的生物捏住。
是一隻綠绮蠕蟲。
它長得很像古地球的綠色毛毛蟲,隻是它身上沒有毛,摸起來滑溜溜的。
此時它被他一把抓住,還在他手裡不停掙紮,那滑膩濕黏的手感一路從掌心直沖天靈蓋,讓他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這種生物喜歡潮濕陰暗的環境,多生活于河岸邊的黏土裡,如果夏天在河邊玩,翻開土壤就可以看見裡面密密麻麻的綠绮蠕蟲。
黃澤瑞就經常到河邊遊泳,所以他對這種生物很熟悉。
——熟悉到他立刻反應過來綠绮蠕蟲的營養含量有多高。
黃澤瑞低低地罵了句星際通用粗口。
他也不是傻子,開着精神力一路過來連個能吃的野果都看不到,要說教官在其中沒搗鬼他是肯定不信的。
但是他們清理了那些能吃的味道還不錯的野果,卻留下這些能吃并且營養不低的蟲子——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現在他也沒得選擇了,以他目前的身體情況肯定是無法進行捕獵了,如果不吃了這些綠绮蠕蟲,他随時有可能被傳送出局。
黃澤瑞咬咬牙,捏着綠绮蠕蟲的手不停地顫抖,他表情悲壯,神情視死如歸,終于好似下定決心般閉眼迅速把那蠕蟲塞進了嘴裡。
“唔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