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骼愣了一愣,扭頭看向青年。
“你好,我叫王不同。”
在不認識的陌生人面前,王不同一下子變得禮貌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眼前這人好像一直在冷冷地打量着他。
他的身上有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氣息,像是在屍山血海裡磨煉過一樣。
王不同撓撓後腦勺,沒敢說話。
洛骼注意到兩人的沉默,她看了眼奧格斯特中校,又看了眼王不同,覺得氣氛莫名地變得古怪起來。
雖然她剛剛和王不同争得那麼兇,但她内心裡其實還是隐隐把他當朋友的。
畢竟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穿越者老鄉。
她穿越前沒什麼朋友,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
每天除了看書就是看電視,再然後就是在院長媽媽的督促下去參加各種比賽。
她對朋友的所有認知都來自電視裡的動畫片。
她看着裡面的人物喊着什麼“友情”啊“羁絆”啊的,然後合體去打敗大魔頭反派。那時的她就很羨慕,也想要有這樣的朋友。
所以當時程琦坑了她她也沒那麼介意,因為她看動畫上主角身邊的配角都是這麼培養感情的。對于王不同也一樣,她雖然和他吵吵鬧鬧的,但她心底還是把他當朋友。
而奧格斯特中校就更不必說了,他可是他們本國保家衛國的軍官,她對本國的軍人天然就有好感。
所以她也不清楚為什麼這倆人之間的氣氛這麼尴尬。
他是認為她帶了其他人回來會洩密嗎?
王不同也是帝國人,她以為奧格斯特中校不會介意的。
洛骼抿嘴,自覺自己犯了錯,也不敢吭聲了。
兩人排排站在一起,齊齊低着頭,中間還不忘間隔十米,就像兩個出去瘋玩後回家被家長訓斥的小孩。
看着他們這樣,西德蒙突然覺得他剛剛真是莫名其妙。
他在質問什麼呢?
她隻是救了他一命,不是把自己的人生交付給了他。
他那樣憤怒,就像妻子抓住了出軌的丈夫一樣,可他們之間除了救命之恩,沒有其他任何關系。
她不是他曾經養過的那隻貓,她隻是長得像它,雖然他們有很多共同點,但她不是它。
她不是它。
她不是它。
“他是誰啊?”
王不同悄悄地沖她擠眉弄眼。
洛骼撓撓臉頰,無奈地聳肩,表示她不能說。
“你們還是進來吧。”
西德蒙沉默良久,丢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山洞裡。
洛骼跟了上去,王不同緊跟着走在她身後。
他們之前在外面逗留了挺久,而且為了置氣又一口氣跑了那麼遠,體力消耗很大,現在他倆都饑腸辘辘的。
不過洞穴就那麼大,他們還得保持距離,這一來二去的就十分不方便。
王不同瞟了一眼西德蒙,趁他坐在裡面閉目養神,給洛骼使了個眼色。
洛骼疑惑地看着他,嘴巴不發聲,一張一合地比了個口型:“幹嘛?”
王不同用手指了指洞外。
洛骼了然,心領神會地跟上去。
“你不覺得這個防護衣有點不太方便嗎?”
一到洞外,王不同就像被打開了話匣子,整個人都眉飛色舞的。
“确實如此。”
洛骼點點頭,贊同他的觀點。
“你這麼問是想到辦法了?”
“那是自然。”
王不同把手上的獵物拎起來給她看。
“據我所知,防護衣監測的是我們的身體健康狀況,在我們穿上它的那一刻就綁定了我們的信息,并把它們傳輸到教官的後台。如果脫下它,那麼我們在後台的這些信息清零,也就相當于是出局了。”
洛骼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厲害,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我之前把别人的防護衣扒下來過。”
洛骼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
“呃……算了,你接着說。”
“我之前讀到過一本書,書上說精神力可以幹擾能量波動。那假如我們脫下防護衣,用精神力幹擾它的能源核心,使其數據清零的時間放緩,并在這段時間内為它找到一個宿主,那我們不就可以不再受這個距離限制了嗎?”
洛骼摸着下巴沉思,确實,他說的辦法很有道理。
“那為什麼你之前沒有這樣做呢?”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的精神力做不到呗。”
王不同毫不避諱這一點,大大咧咧地說道。
“我的精神力有點特殊,這麼說吧,我可以在其他人的精神力網裡完全抹消掉自己的精神波動,但卻無法展開精神力網,換言之,也就做不了這種精細活。”
洛骼點頭。
沒錯,如果要幹擾防護衣内部核心的能源波動,起碼得用精神力網對它的結構進行分析拆解,如果沒有精神力網的話,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王不同見她還在考慮,想了想又補上一句:“這樣吧,由我先來嘗試,成功了再換你來。反正這也是我先提出的,不能讓你來承擔風險。”
洛骼默默擡頭看他:“你就不怕我操控精神力失誤把你送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