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言語才是與我說笑吧!”蘇恨水覺得荒唐,走過來就要趕魏思寒。她把門打開,眼神示意讓他麻溜地滾遠。
魏思寒卻絲毫不如她意,身子突然湊近蘇恨水。一手撐住門牆之上,整張臉都放大:“你且聽我細說,萬花樓裡的水有多深,就能摸到多少丞相的把柄。我不止要你勾引齊清宴,我還需要你混入萬花樓竊取賬本。”
蘇恨水被人圍困,若是平常她早就狠厲踹開男人,但聽得魏思寒一字一句,她低垂眉眼,若有所思:“為何不直接與齊清宴合作?”
“他那般正直死闆,聽得這個驚天秘密,早就上報折子給陛下,然後半路被截胡,我們呢,被丞相暗殺,屍骨無存。”
“不會,沒有實證他不會上報陛下。”
“他會,他會一五一十的将平州所有事陳述與陛下,唯獨他不會去青樓。”魏思寒的話語刺耳傳到她心裡,隐隐有些陣痛。
青樓青樓,又是青樓!
“世子,你大可以直接引他到萬花樓,又何必大費周章去勾引呢?”
如果我說,我就是想看看那個不入紅塵的男人,跌入深淵呢?
魏思寒可不會這麼直白的說。
“你就說合不合作吧。”
高嶺神壇之上的男人已經二十六歲,從未經曆男歡女愛之事。
魏思寒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我不喜歡齊清宴,相比之下,世子更加入我眼。”蘇恨水好整以暇的直視男人,看似清瘦,近距離一看身材高大。他喜愛紫紅耀眼的衣着,和自己的紫白不一樣,那是一種俗氣妖豔,和魏思寒的整個人都很搭配。
他腰瘦肩寬,二人的距離他整個人都包裹住蘇恨水,她籠罩在一層陰影中。屋内是燭光,門外是一片黑,眼前是一張臉。
魏思寒臉的輪廓是最驚為天人的,七分如女子般嬌美,三分男子的英俊灑脫。長得好似淩亂凄然的美,柔和又不失英氣。無論是乞丐扮相,還是墓林慘狀,他髒也好,受傷也罷,都透着一股魅惑凄美,惹人憐惜。
“我是有婦之夫。”魏思寒一語點醒夢中人。
蘇恨水冷笑:“那算了,不過我很好奇,世子為何這麼執着于勾引男人呢?”
“雖然是有婦之夫,但是并無夫妻之實。以你的姿色,也可以來勾引本世子試試。”
“有病!”
蘇恨水一把推開魏思寒,背對着他,揉了兩把臉。紅彤彤的一大片,耳根也迅速紅起來。她暗罵夜色多情作怪,真的妖怪卻在她背後低低一笑:“你耳朵紅了。”
蘇恨水兩眼一黑,她深知自己是個好色之徒,往日的打殺抹去一切旖旎,隻剩下一片又一片的血色和屍體。
冰冷的刀劍殘酷無情,江湖中的人心險惡,千寒門的門規第一條,忘情方能強。可是人之常情,又何來忘情之說?
世子真的隻是想讓她入萬花樓竊取賬本,單純為了這個理由就能讓她去勾引齊清宴,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好啊,勾引就勾引。”蘇恨水堅定的轉身,一把推着魏思寒的腰,将他趕走,“夜深了,世子慢走。”
他的腰細而有肉,臉上帶着妖孽的淺笑聽話得随着她的動作離去,直到關上房門,蘇恨水才松了一口氣,随即心底寒涼。少女一頭栽進被窩裡,胡亂的将臉蓋住。
魏思寒過于詭異。
蘇恨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隻好爬起來穿好鞋,點燃蠟燭,打開房門卻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吓得她吞咽口水生生被嗆到:“咳咳咳……齊,咳咳,齊師兄?”
他沒睡着?他來這裡幹什麼?他來多久了?他有沒有聽到她和魏思寒的對話……
“你,你沒事吧?”齊清宴見她咳得整個人都劇烈晃動,他忙得去屋内倒了一杯水,順着魏思寒用過的杯盞,也沒有多疑,以為是蘇恨水用過的,拎了過來,遞給蘇恨水:“小蘇,喝點水,順順氣。”
齊清宴骨節分明的一雙細手握着白色的杯盞,蘇恨水接過他遞來的杯盞,細細飲下。
屋内的蠟燭已經快要燃盡,齊清宴又重新掏出一根,重新點燃。
蘇恨水平緩順着被嗆到的脖頸,走近齊清宴。男人發黑的眼圈,雙目無神。單薄的穿着一件裡衣,外面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外衣。他往日看起來也清瘦,又是一介文官,從不舞刀弄槍。這般近看,高大的身子居然也不輸魏思寒半點,甚是稀奇。蘇恨水仍然記得自己明明可以一隻手就将他推倒,可若是他站在自己面前,竟然比自己高大。
“齊師兄何故半夜至此?”蘇恨水忍不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