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耳邊傳來小孩的呼喚，林聞淮才過神來，對上宋棄擔憂的眼睛，他扯了扯嘴角。

好吧，不用想也知道他現在笑的沒什麼信服力。

今天實在是發生太多事情了。

所有事情蜂擁而至，感覺像按了加速鍵，被一雙無形的手推着走。

林聞淮有些不安，他看了眼半幹不幹的宋棄，像隻可憐兮兮的落水貓，自己還沒緩過來卻在緊張他，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東一塊西一塊透明了的白襯衫，特别是胸口一塊，某個心虛小孩的眼淚直接抵達心髒，下了一場溫熱的雨。

雨霧散後，殘留的點點涼意不斷的警醒他，将他撐起。

林聞淮：1119，原文中，宋棄的父親有出現過嗎？

1119：大概率是沒有的，宿主收養他開始，世界的變動已經開始了。

1119：宿主不和他說電話是誰打來的嗎？

林聞淮：嗯。

他不打算和宋棄坦白電話，一是不确定電話那頭的真實性，二是不确定“父親”，對宋棄的重量。

1119：那，今天不見面嗎？

林聞淮：嗯，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吧。

1119不是很懂今天和明天的區别，但還是選擇尊重宿主的決定。

林聞淮輕歎了口氣，摸了摸宋棄的腦袋表示沒事，随即起身去教室後面的櫃子上取宋棄的書包，裡面有宋棄備用的一套衣服。

他帶宋棄去衛生間換了衣服，兩人打算趕回操場把最後半節課個上完。

剛剛拜托了何喻，說好上課前回去，結果還是拖了半節課他們才趕回去。

希望何喻一個人顧得過來。

宋棄偷偷瞄着林聞淮，雖然林聞淮已經把口罩帶回去了，在碎發的遮擋下隻剩一雙淺褐色的眼睛，但他還是能看出那雙眼睛裡消散不去的疲憊。

他又給林聞淮添麻煩了。

林聞淮生病了，明明工作已經很忙了，他還從中添亂，害他花時間找他，安慰他。

剛剛身上唯一保暖的外套也借給他了，因為他，現在林聞淮的襯衫也變得皺巴巴的。

他沒有開口，林聞淮也沒有問。

宋棄抿了抿唇，情緒的餘波在胸腔回蕩，他剛生出自我厭棄的念頭，想要道歉，但又想起林聞淮和他說“不要道歉”的場景。

他不可以，也不應該對林聞淮這麼“不公平”。

宋棄停下腳步：“哥，我有話想對你說。”

林聞淮沒有意外，他拉着宋棄的手走到花壇邊讓他坐下：“歲安，不想說的話可以不用說。”

宋棄有些征住：“哪怕我瞞你了嗎？”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有。”林聞淮眉眼彎彎：“比起這些，我相信你。”

林聞淮勾了勾他的手指：“這節課你就在這裡吧，我去找何老師把剩下半節課上完，今晚不想吃食堂了，你想想今晚吃什麼好嗎？”

“好……”宋棄話音剛落，看着面前的人快步的往操場跑，遠處的何喻作勢打他，他笑着雙手合十道歉。

他摸了摸耳垂，熱的。

-

風鈴叮當一響，玻璃門剛合上，林聞淮就被咖啡的香氣撲了滿身。

早上他将宋棄送去幼兒園後，便和何喻請了半天假赴約。

昨晚他和宋棄提的時候，宋棄出乎意料的沒有多問他去哪也沒有問他見什麼人，隻是叮囑他多穿一點。

可能是因為今天是工作日的早上，咖啡館的人寥寥無幾。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您好，我是徐懷，是您打電話給我的吧，請問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