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到你了。”少年重複兩次，見宋棄沒有反應，他又開始變得有些委屈：“你在躲我。你讨厭我。”

宋棄垂着眼睛看了他一會，惡意蔓延：“嗯。讨厭你。讨厭你莫名其妙的靠近，讨厭你私自打聽我的事情，不知道你從哪裡知道那麼多事，但我勸你收起那點莫名其妙的憐憫，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關心。”

林聞淮看着他的眼睛，愣了一會，那雙被酒氣蒸得泛紅的眼睛沒有像他想象中落淚，反而伸手将他攬入懷中：“不要哭。”

“你說誰？”宋棄剛想将他推開，就感受到林聞淮将自己溫度偏高的耳朵貼上他的，像小動物晃一樣輕蹭，就像在……安撫他：“不要哭，不要難過。”

感受到抱着他的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他的頭，宋棄忽然像被抽走力氣：“那你告訴我，我是誰？你又是……誰？”

聽到耳邊逐漸勻稱的呼吸和像夢話一樣不斷呢喃的：“不哭……”，宋棄最後認命地回環住他，把他抱起：“别睡，我送你回去。”

宋棄将人背好，沿着山階往酒店走去。

身後是屹立千年的古刹，身前是他獨自走了許多年的山階。背上的人很輕，趴在他肩頭睡得不省人事，但或輕或重的呼吸聲帶着熱氣萦繞在他耳旁，他突然覺得沒那麼孤獨了。

山風襲來，卷起花瓣落成飛雪。

在即将踏上最後一層山階，脖頸傳來濕熱：“對不起，對不起……”

背上的人蓦地附到他耳邊，像夢話一樣哽咽地回答：“我是林安珩，你是……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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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宿主，宿主出大事了，别睡了醒醒！

“唔。”林聞淮頭疼欲裂，他翻了個聲，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1119：先别睜眼！宋棄現在正躺在你旁邊看着你！

林聞淮：……

林聞淮有些艱難的問：我是又穿了？還是在做夢？

1119快速地給他複盤：你昨晚喝酒，我以為有系統監管不會有事的，誰知道林安珩半點酒精不能碰，一瓶3.8度的低濃度酒精下肚，你就直接醉了，我還沒來得及解酒，宋棄不知道怎麼的就來找你了，還問你是誰，他是誰，我吓得完全不敢解酒。

林聞淮：……我說什麼了？

1119：好消息，你說你是林安珩。壞消息，你喊他歲安。

不過還有個好消息，你當時嘀咕着說完就直接不省人事了。他可能沒聽……清？因為當時他又問了你幾次說什麼，結果因為你睡的太死，就把你抗到他房間盯了你一晚上……

要不然你賭一把，試試死不承認？說不定有用呢哈哈。

一時間不知道系統是在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的林聞淮：……

“林安珩，睡醒了就睜眼。”

宋棄低沉又帶着些沙啞的嗓音此時落到林聞淮和系統耳裡不亞于催命符。

1119狂喊：宿主加油！

話音一落又一個閃現消失。

林聞淮：……

宋棄看着面前的人眼睫微顫，好一會才睜開眼，露出了裡面那雙如同琥珀的淺褐色眼睛。

一個晚上，他用盡了所有的忍耐在等這雙眼睛睜開，他從來沒那麼迫切地想看到這雙眼睛，可當他睜開了，他又忽然有些退卻。

兩人沉默了一會。

林聞淮率先打破沉默：“你昨晚送我回來的嗎？謝謝你送我回來。”

宋棄坐起身：“嗯。”

林聞淮跟着起身：“我昨晚在山門，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呢？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宋棄望向他的眼底，顫抖地問：“你是誰？我又是誰？”

林聞淮張了張嘴，又合上。

倆人安靜一瞬。

宋棄疲憊地挪開視線：“當是我瘋了吧。”

他失望地笑笑：“你醒了就回去吧，你身邊那群人應該很快會去找你。”

林聞淮看向他眼底的紅色血絲，一點點抓緊被單。

“歲安。”他像認輸了也像怕他聽不清地再次重複：“你是歲安，我現在是……林安珩。”

“對不起。我沒辦法和你解釋。”他卸下力氣松開手指，起身将面前僵住的宋棄摟進懷裡：“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感受到懷裡的人顫抖着流淚，林聞淮難過地像小時候一樣一下一下地輕撫他的發絲安慰：“歲安，我回來了，這麼多年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