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關上門,薛姨娘就狠狠扇了宋錦春一巴掌,大罵。
“孽障!”
接着,她伸手要扯阿花。
宋錦春立馬上前阻攔,又挨了一巴掌。
三人開始極限拉扯,趙姨娘在一邊煽風點火。
最終,薛姨娘指向兩人,怒吼。
“你!滾去祠堂!你!滾去柴房!”
鬧劇暫時落幕。
為避開雞飛狗跳,宋青君在外面用過晚膳後才回府。
此時天已黑了,她将打包剩菜的食盒放到桌上,準備洗漱睡覺。
“晚上好。”
“晚上……”
話音未落,宋青君意識到不對。
她猛地轉身,卻一不小心被自己的腳絆倒。
“砰”的一聲巨響,将門外守夜的宋書禹驚擾。
“姐姐,你怎麼——”
探出腦袋,他見桌前坐着一個陌生女子,瞬間警覺。
火速沖上前,擋住宋青君,宋書禹面色嚴肅。
“你是誰!”
見自己對這人的突襲毫無覺察,他暗中吃驚,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不似他一臉緊繃,來人相當放松。
她擺弄着指甲,慢悠悠說道:“你們不必如此驚慌。我沒有惡意。”
宋青君爬起,問:“你是阿花?”
花容聞聲,轉過實現,挑眉。
“哦?這位小美人看不見又是怎麼猜出我的?”
“我從沒聽過你的聲音,說明在此以前我從未遇見過你。
“另外,可能美人身上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就算看不見,我也可以感受到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這樣的人隻能是早上才進門的阿花了。”
雖然理由聽上去有些離譜,但宋青君真沒在拍馬溜須。
她是真有那種感覺。
所以從聲音傳出的那一刻起她就對來人是誰有所猜測。
花容很受用。
“小美人的嘴可真甜。不過這宋府裡的美人可不止我一個呐。”
伸手點了點宋青君,她笑道。
“小美人你也是哦。”
宋青君不置可否。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
接着花容突然輕蹙眉。
“對了,小美人你能不能不要喚我阿花了。”
“嗯?”
“這名字實在是太土了!”
話裡滿是嫌棄,她美目微瞪,憤憤開口。
“我本名叫花容,明明選阿容、容兒甚至花兒都可以。”
“那家夥卻非要挑個最俗的!”
宋青君才知道這原來是情趣。
不願加入的她微微點頭,從善如流。
“沒問題,花容嫂嫂。不過……”
想着有來有回,她提議:“您能不能也别喚我小美人了。”
聽着像被調戲了一樣。
誰料對方也從善如流:“沒問題,君君美人。”
青君抿唇。
……好吧,也行。
感覺對方确實沒惡意,她輕扯宋書禹伸在前面的衣袖,示意其放松。
宋書禹順着力側頭,小聲提醒。
“姐姐她是畫皮,最喜歡剝美人皮的。”
花容聽到了,但繼續玩指甲。
“我确實是畫皮,不過我不喜歡剝皮。”
說完她擡眸,随意瞟了眼宋書禹。
突然,她發覺這鬼有些面熟,微眯眼。
“你——”
“姐姐你方才摔了,肯定很痛,來,快坐下休息會吧。”
狗腿地幫宋青君拉來椅子,宋書禹扶着她坐好,然後擋在側前方,也眯着眼看向對面。
花容挑眉,見狀便不再言語。
眼珠掃了掃,宋青君察覺氣氛微妙,主動開口。
“嫂嫂怎麼會到我房裡來?”
“因為我被關在了柴房裡,沒人送飯,快餓死了,看到你這安靜,菜也香,就過來了。”
“當然啦,還因為我喜歡美人。”
說着,她倩笑着給宋青君抛了個媚眼。
可惜對面看不到。
對面在想,自從遇見了宋書禹,她就打開了陰間的大門。
現在又碰上妖怪,還是畫皮,難免覺得新奇,青君便将食盒推去。
“你吃吧。不過,畫皮也會吃凡間食物嗎?”
“可以吃也可以不吃,但妖怪也是有口腹之欲的嘛……”
飽餐後,花容心情十分美妙。
她幻化出一隻手想摸上青君的臉,但被宋書禹啪地一下打散了。
那鬼面色不善,但她滿不在乎,對着宋青君吐氣如蘭。
“多謝這位美人的款待。”
語氣頗有種纨绔子弟調戲良家少女的意味。
而怕鬼妖打架殃及自身,宋青君隻得默默拉開距離。
“我要休息了。”
說着,她用語言将鬼和妖都逐了出去。
門外。
花容瞥向宋書禹。
宋書禹則冷冷回看了她一眼。
“你小子打什麼如意算盤呢?”
“與你無關。”
“切。”
忍不住輕哼,花容甩頭,翩然離去。
“玩得真花……”
次日。
宋錦春捂着受傷的屁股揮開一衆小厮丫鬟打開柴房後就看見一雙含情脈脈的眼和一張蒼白慘淡的臉。
滿目柔情,欲說還休。
他登時凄入肝脾。
“阿花!你受苦了——”
連忙撲上前去,但他卻受了一記暴栗。
“都說了别這麼叫我!”
一旁的衆人都陷入沉默。
宋青君不禁感歎,宋錦春這傻小子日後怕是要被拿捏死了。
可看戲還沒看盡興,她卻發現自己突然大禍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