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在這也待不了幾天了,她打算明天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好足夠的幹糧後就離開莊子。
可晚上,她又做起了夢。
那夢打亂了她全部的計劃……
宋府。
宋書禹安心養神。
第三日,那家夥完全醒了。
必須先将東苑裡那個曼陀羅妖解決,不然到時候前後夾擊,毫無勝算可言。
這樣想着,他來到東苑。
像是歡迎他的到來,他一靠近,結界便瞬間散去了。
苑内和苑外被妖術分割。
從外面看,東苑沒有任何異常。
可一進苑内,宋書禹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北苑小院的正中央是一株巨大的曼陀羅。
它的花莖延伸到各處,纏繞着亭子、廊柱、屋頂……
喇叭一樣下垂的花朵有人臉那麼大。
粉白橙黃、顔色各異。
整個東苑變成神秘的曼陀羅花界。
滿目的彩花看着格外奇特瑰麗。
空氣中還散發着一陣陣勾人的異香。
宋書禹知道曼陀羅有毒,閉着氣,不敢碰到,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突然,一片鋒利的綠葉迅速攻來。
他側身躲避。
“哎呀,不錯嘛——
“你這十五年的長進還蠻大的嘛。”
慵懶魅惑的聲音從那株巨大的曼陀羅上傳出。
宋書禹擡頭便看見了那個讓他憎恨的妖。
曼陀羅坐在枝葉間,倚靠着巨大的花朵,輕晃雙腿。
她唇邊挂着玩味的微笑。
迷人卻顯而易見地帶着神秘與危險。
衣決飄飄又面容豔麗的女人,配上周圍這瑰麗的景色,格外地吸人眼球。
讓人不自覺地淪陷、沉溺。
不愧是曼陀羅妖怪……
縱使人們知道她絕非善類,但也忍不住飛蛾撲火。
“當年你還隻是個弱小的小鬼。沒想到,現在居然長這麼大了。”
說着,她又操縱十幾片葉子朝宋書禹飛去。
裂片的曼陀羅葉的邊緣不規則,加上頂端有急尖,鋒利無比。
一片割傷了宋書禹的臉,一片差點割到他的喉嚨。
“哎呀呀,這樣好看的一張臉,可惜了。”
曼陀羅面露惋惜,操縱的動作卻絲毫不停。
因那些葉片太過密集,宋書禹根本沒有機會掐訣反擊。
他隻能被動艱難躲避。
其實曼陀羅對宋汲也懷有恨意。
當年那件事發生後,宋汲遷怒于她,讓那道士将她也封印了。
但宋書禹與曼陀羅絕不可能合作。
對宋書禹而言,她也是害死他們的兇手。
對曼陀羅而言,她不屑合作,更不願和宋書禹合作。
所以,一鬼一妖默契地沒有多言,見面便動手。
不過相比于宋書禹的狼狽,曼陀羅很從容。
她撫摸着身邊的花。
原本下垂的花朵兒擡起,露出花針。
望着那瞄準自己的密密麻麻的毒針,宋書禹不禁頭皮發麻。
“其實說實話,還要感謝你殺了那個死道士。
“所以将你就直接這樣消滅,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曼陀羅望向面前緊張的小鬼,嫣然一笑。
“我們還是來玩些有趣的吧。”
無數的毒針傾瀉而出。
它們來自四面八方,且穿透力驚人。
宋書禹趕忙撐起了防護罩,但依然無法抵擋。
被射中,他瞬間倒地。
視線變得模糊,頭腦也不甚清醒。
“讓我看看——
“你會不會沉溺在美夢中呢?呵呵呵……”
宋書禹努力地想睜大雙眼,但眼皮仍不受控制地耷拉下去。
最終,他陷入昏迷。
溫和慈愛的聲音由遠到近,傳入他的耳中。
“書禹,書禹,怎麼突然睡着了?快醒醒,來,我們今天要練習新的法術了。”
宋書禹剛醒有些迷茫。
回過神後他馬上乖乖點頭。
“嗯!師父。”
可不知為什麼,他心裡總是有一道聲音在呐喊。
不要學!快離開這!
他有些心煩意亂,師父說了好幾次都沒聽進去,實操後自是怎麼學都學不會。
“書禹,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
道士關切地問。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沒什麼,師父……”
宋書禹不敢看他。
因為心裡那個聲音又對他說:殺了他!
“可能是累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不用有太大壓力的。”
道士勸慰他一番後就去看别的弟子了。
宋書禹呆呆站在原地。
他感覺很奇怪,感覺他不應該存在在這。
這裡對他來說有一種很強的不真實感。
似乎,不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他在師父這學習法術十五年了。
怎麼會不是這樣呢?
怎麼會不屬于這裡呢?
宋書禹無奈笑了笑,搖搖頭,想着自己是睡懵了。
“哎,小鬼,你怎麼待在一邊不去練習法術了?平時你不是最勤奮努力的嗎?”
“春華,書禹應該也累了,我們别打擾他休息。”
一個冷豔的女人走進,伸手想撫摸他的頭。
但宋書禹一把揮開她的手。
“宋書禹你幹嘛!”
旁邊五大三粗的女人見了,頓時氣憤地拉過那女人的手。
“真是不識好歹!甯甯,我們走,别管他了!”
宋書禹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愣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抵觸那個女人的觸碰。
而且,他心底又有聲音傳來了。
殺了她們!這不是真實的!
快從這場虛假的美夢中清醒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