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深迅速配合,将濃縮解毒劑紮入她頸部:“你不能死,周遠已經死了,但是你不能,這針能讓你清醒着接受審判。”
“你遲了。”
陳夜隐的聲帶振動頻率已超出人類範疇,“我的意識馬上會同步到全球371個實驗體……”
秋瑾深舉起改裝過的基因脈沖槍,槍管鑲着葉晚的芯片殘片,一言不發,扣動扳機。
“吵死了。”
“時間不多了,别亂了炤塵的計劃,你先睡一覺。”
淡金色光束穿透培養艙。所有實驗體同步率暴跌至12%,陳夜隐的本體從脊椎開始碳化。
她倒下前死死盯着秋瑾深衣領上路炤塵的警徽,喉嚨裡擠出變形的語氣:“你們……永遠殺不死我的思想……”
“但你的思想早就跑偏了地平線。”
秋瑾深搖了搖手腕關節,垂眸看她,淡淡的說。
十分鐘後,小鄒完結在場關鍵物證,開啟線上線下同步流程;
二十分鐘後,向敏集結好所有還在世的受害人家屬;
半個小時後,葉晚被趙可和小吳緊急送往醫院;
四十分鐘後,路炤塵與所有一線人員走了二十年的路開始收尾;
四十五分後,庭審大廳,書記員插入最後一份證據芯片時,旁聽席的呼吸聲驟然停滞。
全息投影展開陳夜隐的犯罪時間軸:M1005年篡改基因檢測報告,M1012年策劃實驗室爆炸滅口,M1014年植入葉晚的後門程序……
當人體改造實驗視頻播放時,法警不得不攔住沖上證人席的受害者家屬。
陳夜隐的鐐铐鎖死在電磁禁锢椅上。她的皮膚下仍有矽基物質在遊走,但趙可設置的基因鎖正以每分鐘7%的速度侵蝕她的神經系統,但又吊着她。
“根據《亞太區人類進化限制法案》第38條……”
法官的宣判聲被此起彼伏的啜泣淹沒,一審結束後,秋瑾深和路炤塵隔着一個座位依舊坐着。
她安靜的取下那枚徽章,牽出路炤塵的手,将它放回她的掌心:“二審我想不來了。”
“我不想聽了。”
路炤塵感覺到她這話不對勁,起身,就當秋瑾深以為她要離去時,這人重新坐下了,删除了兩人之前那個空座。
“你姐姐的案子結束後,你還會在繼續司院上班嗎?”
秋瑾深聽到她的提問轉過側臉去,正對上她的視線,“我……”
她的“我”字回答的很快,可後面的話語又被她吞了回去。秋瑾深垂下睫毛來,道:“不知道,再說吧。”
路炤塵:“你剛剛在陳夜隐面前叫我炤塵。”
秋瑾深:“怎麼了嗎?”
路炤塵:“沒什麼。”
“可是你之前從來沒有這樣叫我。”
路炤塵說完之後又怕她尴尬,便假裝無事地起來,“走吧,去看看葉晚。”
手術室的紅燈刺破走廊寂靜。葉晚的手術燈亮到第二小時。
秋瑾深背貼冰牆,指甲在手機殼上刮出細碎響動。趙可和小吳地指甲掐進掌心,坐在秋瑾深的旁邊,金屬座椅的涼意透過布料滲進皮膚。
趙可忽然将染血的工牌遞到秋瑾深面前,黑色挂繩纏着幹涸的血塊,照片上的葉晚還在笑。
“葉晚這麼牛。”趙可用着衣領蹭掉工牌邊緣的血漬,“閻王撬不開她的命的,閻王不敢收的。”
工牌照片裡的葉晚紮雙馬尾,嘴角沾着冰淇淋漬。那是趙可偷拍的她生日照,剛開始葉晚看到這圖還生氣,後來制作新的工牌時,她這張照片被駁回了三次她也不管就是要這個當牌照。
最後還是沒通過,葉晚就把這個照片打印下來,覆蓋在自己的工牌上。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一直在秋瑾深身邊的路炤塵即刻摸槍。
穿保潔服的男人推着污水桶靠近,帽檐壓到鼻梁。路炤塵嗅到腐肉味……雲南邊境毒玫瑰特有的腥甜。
秋瑾深坐着踹翻水桶,黑紅污水漫過地磚,男人袖口寒光乍現,秋瑾深迅速站起擡肘擊其喉骨,路炤塵擰腕奪刀,刀尖距離動脈僅半寸。
“我代陳總問你好。”男人咳着血沫笑。
秋瑾深扯開他衣領,鎖骨處紋着陳夜隐手下的圖案,路炤塵踩彎他腳踝時,手術燈滅了。
護士推門刹那,保潔員咬破毒囊,葉晚躺在移動床上,脖頸纏着滲血的紗布。
秋瑾深撲過去摸脈搏,卻被抓住食指。“密碼…貨輪殘餘…“葉晚氣音嘶啞,“冷凍艙……“
三小時前她們沖進地下實驗室時,葉晚正把U盤插進主控台。陳夜隐的雇傭兵撞破玻璃的瞬間,葉晚撲在趙可身上擋住了□□鋼珠。
手術室門突然推開,護士舉着血漿袋跑過時,秋瑾深聞到和實驗室相同的消毒水味。
路炤塵打開隔壁羁押室的門。
三十二份器官捐贈協議攤在桌面,每張都有陳夜隐的指紋。最底下的受益人欄裡有周遠的警号,捐贈者名單裡壓着葉晚的照片。秋瑾深撕碎協議時,陳夜隐的律師在笑:“備份文件正在基因庫自動執行。“
葉晚的呼吸機在深夜發出警報,秋瑾深摸到工牌夾層裡的芯片。破譯程序在電腦屏上炸開血色玫瑰圖騰,地下三層停屍房的平面圖突然閃爍。
路炤塵扯掉監控線纜:“走。“
地下三層停屍房,冷藏櫃第六格有具無名女屍 ,秋瑾深即刻撥打電話報備,聯系死者家屬,醫院的實驗台管理處。
四十七分鐘後,秋瑾深換上白大褂,戴好口罩和手套,劃開屍體腹部的縫合線,染血的儲存罐滾落在地。
标簽顯示這是陳夜隐的冷凍全能細胞,而罐體連接的微型泵正在倒計時:21:59:59。
罐體碎落在地,淡藍色液體滲進地磚縫隙,滋生出黑色菌絲。
她的遺産在菌絲裡蠕動,實驗室的顯微鏡下,變異線蟲正啃噬癌細胞的DNA。
秋瑾深:“她想讓所有癌症患者變成實驗體。“
“立刻對實驗室全面消毒。“秋瑾深保持冷靜在對講機裡傳送着警告。
路炤塵和趙可她們在冷庫找到第二枚芯片,上萬名受害者的醫療檔案在屏幕滾動,每份都标注着“優質基因供體“。
小吳胸腔明顯起伏着,他用力捏碎了試管,暗紅色液體從指縫滴落,像葉晚手術那晚浸透地磚的血。
趙可忽然扳過他的肩膀,把警報器塞進他顫抖的手心:“冷靜。“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