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能違背自己最本能的愉悅感呢?
事業發展的順暢努力的付出,總不能隻是單純的為了建立一個家庭,他也要考慮考慮自己。
柳岩瑾跟胡伊晨在一起之前沒怎麼接觸過别的女生,他家裡資源普通,剛入行根本沒法提什麼錢的事,所以他也不太把心思用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
胡伊晨的出現是個意外,他是真的喜歡她。
但随着柳岩瑾的眼界不斷的拓寬,在見識過人和人之間懸殊到天差地别的生活方式後,他對感情上的關系也有了别的理解。
他仍舊隻愛胡伊晨,可對于其他能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也并不抗拒。柳岩瑾不會刻意去追尋,但也沒必要拒絕。
而在他轉變的這個過程當中,胡伊晨忐忑過他們以後的感情要怎麼保鮮,研究過要怎麼更好的處理跟柳家人的關系和相處,思考着兩個人共同未來的走向。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哪怕一直牽着手,在遇到十字路口時,還是選擇了不同的方向。以為正在并肩前行,可低頭一看,雙腳早就不在一條路上。
柳岩瑾知道事發突然,不可能因為他的幾句話胡伊晨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他們的婚禮。但他也清楚胡伊晨對他的依賴和感情,這段時間多一些耐心,情況是能夠轉圜的。
柳岩瑾這幾年辦過不少離婚案件,不管法庭上女人多麼的咬牙切齒歇斯底裡,男人多麼的沉默不語隐忍不發,最後真的舍不得分開的還是女人。
她們隻是咽不下那口氣,隻是嘴硬,隻是仍想要男人的愛。
他了解胡伊晨,她連親自敲響酒店房門的勇氣都沒有,更不用說在所有人都見證了他們幸福的求婚後,親手結束這一切。
胡伊晨把視線最後落在柳岩瑾的瞳孔上,她唇角輕顫,微笑了一下。
“不,我不會跟你結婚的。”
“你這樣的人,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
“我也不可能接受一個跟無數女人上過床的肮髒男人。”
柳岩瑾沒有生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不覺得胡伊晨能把事情做的這麼決絕。
胡伊晨從沒這樣失态過,她像個失去了心愛布娃娃的小女孩,抱着膝蓋痛苦到表情都變了形,身為音樂老師的那把好嗓子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失了音,整個人縮成一團不斷的顫栗。
向征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劉曉琴從卧室裡出來沒有過去,拍了拍向征的手背。兩個人都替胡伊晨覺得難受,多好的孩子啊,誰讓這樣的好孩子難過成這樣,真是造孽。
情緒的徹底崩潰後,胡伊晨在向芷玫的強制下吃了點東西回她的卧室睡覺了。體力和精神耗費成這樣,鐵打的人也堅持不住。
向芷玫不确定她能不能睡着,沒在裡面陪着。她覺得胡伊晨需要獨處好好想想,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能幫她做這樣大的決定。
下午向征開車把人送回了她父母那,胡伊晨換了身向芷玫的衣服,主動提出要回去。
人究竟什麼時候能确定身邊的這個選擇是對的呢?
向芷玫覺得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再好的感情十年前和十年後也會變得不一樣,十年前願意為你擋刀的人十年後或許就能親手把刀插進你的心髒。
向芷玫坐在工位上,精神沒辦法集中。
到了下班時間,她不急不緩的收拾東西,随着人流進了電梯。結果她一進去,超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向芷玫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周圍人都在看她,她不好意思的主動下去,又等了兩趟才重新上去。
結果一出辦公樓,就遇到了沈昶亭。
他穿着簡單的T恤牛仔褲,跟以前一樣。
向芷玫意外的走上前,她以後那天之後,兩個人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
沈昶亭見向芷玫過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下班了?”
“你怎麼來了?”
沈昶亭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胡伊晨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怎麼知道的?”
他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輸入密碼找到跟胡伊晨的對話框。
沈昶亭要回去了,這個長假休息的時間不短,但總有要結束的時候。他把手機往向芷玫面前一遞,自然的跟以前一樣。
向芷玫也習慣性接過來,拿到手才意識到這樣的行為已經不合适了,再還回去又顯得矯情,便低頭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很簡單,沈昶亭不确定胡伊晨婚禮的時候他能不能回來,或者自己會不會受到邀請,就直接在軟件上給胡伊晨轉了錢。
胡伊晨過了好幾天才發現這事,把錢退了回去,跟他說不會有婚禮了。
沈昶亭不好直接問是怎麼回事,又确實擔心胡伊晨的狀況,便厚着臉皮來找向芷玫。兩個人的微信一直沒有删,向芷玫的一些信息他一直知道。
臨走前能再見一面,沈昶亭覺得自己這樣做不算過分。
向芷玫刻意忽略掉仍是兩個人合照的聊天背景,擡起頭想了想。
這件事說到底是胡伊晨的隐私,況且後面怎麼處理還不一定,畢竟這已經是兩家人的事了。柳岩瑾對胡伊晨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不然怎麼會那麼大陣仗的跟她求婚。
她剛想說話,眼神一偏竟然看到季艾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沈昶亭的身後,不遠不近的盯着他倆,背挺筆直。
他的臉色沉的如同陰曹地府裡的男鬼。
向芷玫的頭皮瞬間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