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潘司先等着罷,萬歲爺還在佛廟,一刻後應該是能出來的。我跟萬歲爺說,到時候第一個來見您?”高公公笑着說。
張仕貞點點頭,“那就有勞高公公了。”
看着高公公離開後,張仕貞坐回了椅子上,有些坐如針氈。雙手交叉,時不時搓了幾下,沒有發現,嘴唇已經有些發白了。
一刻後。
百和帝走進來,看着站起來行禮的張仕貞,他讓人坐下,自己坐在了主座上。讓旁邊的人準備了一壺茶。
張仕貞給萬歲爺到了一杯茶,看着萬歲爺吃完了一杯茶後,又倒了一杯。他退下到後面的位置上,“皇上,今兒臣接到黃總憲的夫人邀,到了那才知道夫人有東西給臣。”
他把那本書拿出來,遞給了旁邊的高公公,“裡面的内容臣看過了,說的都是黃總憲的罪行。”
高公公聽了都震了一驚,把這本證據放在了桌子上。
百和帝打開了這本書,慢慢的翻開。許久,他才說:“怎麼都是關于黃總憲一個人的,和他勾結的人呢,一個都沒寫嗎?”
張仕貞把玲芝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百和帝笑了一聲,“你就這麼确定這是真的嗎,如果說這真的話,那這就是黃鐘山重要的底牌,為什麼他不把重要的人寫上?是怕别人發現他,還是不想讓人發現别人。”
張仕貞愣了一秒,疑惑道,“皇上意思是這個是假的?”
百和帝笑笑沒有說話,看了一眼高公公。
高公公接上,“今兒聽下面的人說,總憲尊在城門在遭受毒手,在胸口處一劍斃命。皇上剛革職總憲尊,便遭受如此,真的是可惜了。”
張仕貞想了一會,這樣說的話,這個未嘗就是假的。但是剛才萬歲爺說的一段話,這時聽起來更像是維護身處暗處的人。平時,聽到的黃總憲跟閣老走得近,黃總憲就是閣老的人。
如果黃總憲還沒有死的話,就會懷疑到閣老頭上,但這一死,不更是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嗎。
張仕貞有點想不明白了。萬歲爺這是在保身後的人?萬歲爺這是在保閣老他們?荒唐的想法一出,張仕貞不敢相信,中晉曆代皇帝皆為明君。
王明禮等王黨皆為佞臣,所作所為一清二楚,就是把我是壞人寫在臉上了,不可能萬歲爺會不明白。之所以王黨會殘留那麼久,就是有首輔撐腰,就是......萬歲爺不除......
張仕貞想到:王黨的手伸到了萬歲爺這裡,萬歲爺也同樣沒有不同意王黨的做法。
“皇上覺得,這件事是閣老他們做的嗎?”他直接挑明了一切。
百和帝放下茶杯,擡頭看他,“閣老雖然平時行為是有點沖動,但是像這樣幹脆利落的殺人,你覺得是他嗎?”
張仕貞聽了,回想:閣老大多時候喜歡把人折磨至死,但沒有可能不是他。
百和帝又說,“不是閣老的話,誰最有可能?這件事該三法司的人去查,而不是我們在這瞎讨論。”
“皇上說的是。”張仕貞說,“前些日子聽到沈知州與沈夫人慘死在獄中,留下的兩個兒子該如何定奪?”
百和帝揉了揉太陽穴,歎出一口氣,“先關着,這事讓刑部的人去辦。說來也怪朕,要不是那時朕跟閣老提起過想要提拔沈知州,或許就不會這樣了吧。”
張仕貞又淩亂了,萬歲爺的話,這是在暗示,沈知州是被閣老殺的?那萬歲爺這是站在王黨那邊,還是站在中晉這邊?
萬歲爺讓刑部的人去管,就相當于不讓首輔和閣老管,畢竟督察院和大理寺都是他們的人。
張仕貞也試曾想過,萬歲爺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但今天的的談話。好像萬歲爺是誰也不站,這是讓他們互相殘殺才是。
他看向了高公公,此時高公公也看向他。張仕貞移開眼神,高公公是站在萬歲爺那邊的,他是個忠仆。按理說有高公公在,萬歲爺應該幫着他們才對。
高公公的祖先都是忠于皇帝,忠于國家。聽到過,他的上一輩祖先,就是為了保護先帝而死。當時國家正處于危亡之中,那個公公也是有一個好身手,為了保護皇帝,為了保護國家,主動上戰場。
随後,那個公公死于沙場,收養的孩子活下來了,那就是現在的高顯。随後,萬歲爺為了報答戰死沙場的公公,把高顯接入宮中,繼承了公公的位置。
張仕貞說,“這事也不能怪皇上,肯定是有心人聽了去才導緻沈知州的不幸。隻是如此,沈知州恐怕也是被陷害的,皇上派人去把嚴石的府邸抄了,想必也是認為嚴石才是罪魁禍首。隻是沒想到的事,什麼東西也沒有找出來。”
百和帝點點頭,“嚴石隻是一枚棋子,他背後的人才是該除的人。”
張仕貞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