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逢秋,“那你是已經決定要去參加這次,那個姜聽月說的什麼武林盟主大會了?”
楚千畫仗劍轉身,緩緩一笑,“君千墨約你明日黃昏在黃鶴樓一戰的戰書,你自己不是也接了?那現在神算子·錢掌櫃的死,和他死後留下的‘九州玉’這三個字,不也等同于是也有人向我下了‘戰書’?
既然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算我不想去參加,那背後害死神算子·錢掌櫃的那些人,他們……會答應嗎?”
謝逢秋笑了笑,“說得也是,那接下來你打算你去哪兒?”
楚千畫,“去看看這亂世裡最需要幫助和拯救的那一些人,我現在隻希望,他們可千萬不要也出什麼事啊!”
謝逢秋,“嗯,那現在咱們還是趕緊去找他們吧,以免夜長夢多啊。”
楚千畫似乎有些顧慮,“嗯,但我可以相信你嗎?”
謝逢秋笑了笑,“我才救了你一命,好嗎?難道你覺得我也是壞人?”
楚千畫想了想,也笑了,“說得也是,那就走吧。”
……
“再往前走不遠,就是我讓神算子幫忙為他們安排的,一處暫且能讓他們得以栖身的地方了。”
楚千畫帶着謝逢秋來到城外山谷下的一個小村子,還有走上一段路才到的路上。
楚千畫就開始迫不及待為謝逢秋介紹了起來,并津津有味地講述了一些關于她和村子裡的那些人之間,發生過的趣事,以及她自己所知道和經曆的一些事情,“其實他們真得很可憐,但卻從來沒有人真正在乎過他們的死活。
我也隻是能救一個就算一個,能幫多少算多少,而且,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夠回報我什麼。
隻要他們能夠在這裡幸福和快樂得生活下去,我就很開心了。
但可惜,就連我自己也不敢保證,在這個到處都是烽煙戰火茹毛飲血的亂世裡。即便我能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為他們做些什麼,但像這種平靜的生活。
對他們而言,又能維持得了多久呢?”
楚千畫忽然停了下來,不由自主默默望着村子裡的幽微燈火出神。
“放心吧。他們會沒事的。因為他們的身邊不是還有你在默默為他們守護着的嗎?”謝逢秋笑道。
楚千畫聞言,似有些撫慰,卻難掩更多的愧疚與哀傷,“我……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守護得了他們多久。因為,我自己每天幾乎也生活在打打殺殺你死我活的恩恩怨怨江湖仇殺之中。
我就怕自己哪一天萬一要是有什麼意外發生,那還有誰能替我繼續照顧他們守護他們呢?
況且,即便我沒問題,也難防有人會發現我和他們之間的這種特殊關系,從而以他們的性命安危來對我進行要挾恐吓。
我實在不敢想象,萬一真得遇到這種事情發生,我自己該怎麼辦。”
“‘天下蒼生在此,衣冠禽獸償命。’橫批,天下仍燃!”謝逢秋突然把楚千畫挂在蜃京城皇城城頭下的那兩行句子念了出來,眼中似有欽佩敬意,又有幾分憐惜心疼,“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也是出自你這位江湖大俠女的驚天大手筆吧?
還好我謝逢秋自認平生還算是個不算太壞的人,要不然萬一哪天也被你楚大俠女當成衣冠禽獸對待,那可就慘了。
但這次你出了這麼大的風頭,恐怕這後頭來找你麻煩的人怕是也不少咯。”
楚千畫笑了笑,絲毫不在意,反而有些挑釁的意味,“怎麼,你怕了?你要是怕了,現在就走,我絕不連累你。”
謝逢秋擡頭遠望,一抹笑容逐漸泛上臉頰眉梢,甚至唇角都有一種神秘清幽和倔強之感,“怕?我謝逢秋要是怕了,那我早就該死在别人的陰謀詭計劍刃刀鋒之下了。
這個江湖什麼都能容得下,但唯獨就容不下,這個‘怕’字。
一個人無論想做什麼事,隻要沾上了這個‘怕’字,
那可就真得是寸步難行,什麼事都做不成了。”
楚千畫忽然笑了一下,“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不怕咯?”
謝逢秋抱着佩劍聳了聳肩,“哈,這是當然了!我謝逢秋要是會害怕,我也不會踏入這個江湖了,也更不可能有機會能夠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楚千畫“哦”了一聲,低着頭似有些羞澀一樣羞赧一笑,“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不怕,就連我讓你走,你也不怕,是嗎?”
謝逢秋不明白,也不解其意,“走?我為什麼要走?我又不是那些你不喜歡的衣冠禽獸,我為什麼要走?在我的問題沒有真正得到解決之前,就算你趕我走,我也是絕不會走的!我勸你還是就死了這條心吧。”
楚千畫“哼哼”一聲甩頭而去,“行,你厲害!就你厲害!我不趕你走了,行了吧?你這麼厲害,誰還能趕你走呀?那我不能趕你走,那我走,我走,總行了吧?”
謝逢秋忙追了上去,頓時懊悔不已,“诶,别走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給你賠罪,給你道歉,行不行?行不行?喂,等等我,等等我,等一下啊!等等我!喂,青衣大俠,楚大俠女,等等我啊……”
楚千畫見謝逢秋追來,反倒走得愈發歡快着急了,“誰等你啊!不識好歹沒心肝的!”
謝逢秋隻當楚千畫是在嗔怪自己,卻是愈發慚愧,也追得愈發緊迫了。
但當他們來到村子,卻發現……
“想要救人,明日黃昏,亥時之前。漠北王庭,魔多羅海。匹馬關山,魔情聖殿。恭候楚俠女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