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去,但聽得琴聲戛然而止,整個鏡閣池塘都阒寂無聲,“傳說,昔日,天地靈氣孕生萬物之時,曾誕生一子是為靈根。
但此子雖為天地之靈根,卻亦不能脫離天地之軌迹。
于是,此子便始終依循天地運行之軌迹,而以某種特殊狀态遊離于天地之間。
然而,此子既承自天地靈氣而生,便自然也被賦予了與‘天地靈根’這個特殊存在的身份相媲美的修為。
但可惜,天地雖然賜予了他這份能為,卻并不給予施展這份能為他的權力。
因此,或許,他也在一直默默等待着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獲得自由真正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于是,他便一直忍受着無盡漫長的寂寞和痛苦,就那樣日複一日地繼續等待着。
終于,随着萬物繁衍生息日久,無數生靈心中埋藏的欲念,便也随着時間的推移日漸滋長。
直到後來随着萬物生靈的欲念,尤其是以萬靈之長人族的欲念,愈發強大到難以控制的地步。
終于影響到了天地靈氣的運轉,使得原本陰陽和諧共生共存的天地靈氣,也終于逐漸受到了腐蝕侵染,但這卻也正是那天地靈根所等待的機會。
因此。
終于有一天,他擺脫了天地之力的束縛,擁有了真正屬于自己的意識化身。
那一刻,他終于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自由和快樂。
爾後。
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到世間的各個地方,去看看這世界到底有多美好和溫暖。
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
他雖然得償夙願走遍了世間的每個角落,但他所看到和經曆的一切,卻隻有無盡的殺戮和絕望。
曾經,他也曾試着以自己的力量去挽回和拯救這個充滿了殘酷和冷漠的世界。
但結果卻是,即使他拼盡了全力,也根本什麼都沒能改變。
那時候,他才終于知道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和可笑。
那時候,他才真正明白為何當初天地給了他近乎無所不能的修為,卻永遠不肯給予他施展那種能為的權力和自由。
因為,他的誕生便正是為了讓天地靈氣能夠永遠正常有序地運行的關鍵所在。
倘若天地失去了他抑或說他失去了天地給予他的那份修為,那對于整個天地來說都将是最可怕的厄運和災難。
因此,他最終決定放棄一切,回歸自己作為天地靈根的身份,而存在于天地之間的意義。
可因為當初他脫離天地運行軌迹而造成的一切混亂和紛争,卻并未因為他的離去而就此消弭回歸正道。
所以,他在決意離去之前,便留下了自己一部分意識,以及給予了那個一部分意識所形成的化身。
除了他自己作為天地靈根所擁有的力量之外,他自己通過各種奇術秘法所修煉得來的所有功力。
但他卻并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但在後世流傳之中,卻還是留下了一個似乎與這個秘密有關,卻也從來不曾被人揭曉過的名字。
那便是天地不傳之秘的久遠傳說中,可以秘術奇法操縱世間所有靈氣和靈力的祝魂師禦天九歌風輕雲扆蕭肆逸。”
樓邂聽罷,不禁冷笑道:“有趣,姑娘确實沒讓我失望。但傳說祝魂師禦天九歌蕭肆逸,在當初發生在上古的一場萬族大戰之中早已死去,姑娘又如何能夠斷定我便是他呢?”
楚千畫撫琴一笑,似有深意地看着樓邂說道:“邂君恐怕是誤會了吧,千畫方才不過隻是講了個傳說故事,又怎會妄言揣測邂君您的來曆身份呢?”
樓邂聞言,心中會意,不由一笑,道:“有趣,有趣,姑娘說得對,邂方才也不過隻是聽姑娘講了個傳說裡的故事而已,不得不說千畫姑娘講得這個故事确實很精彩。
以後,恐怕我還得多聽聽,姑娘講的這種故事才行啊!”
楚千畫道:“邂君客氣了,隻要邂君不嫌千畫失禮,千畫自當為邂君盡心竭力,講好邂君想聽的每一個故事。”
樓邂笑了笑,道:“哦?那此刻邂剛好就有一個故事想聽,不知道千畫姑娘是否也願意為邂講一講呢?”
楚千畫雖感到有些莫名,卻還是笑着問道:“哦?不知邂君想要讓千畫為邂君講一個怎樣的故事,隻要是邂君想聽的,千畫必不敢讓邂君失望。”
樓邂端着酒杯,悠悠一笑,道:“邂想聽的這個故事,隻怕千畫姑娘未必真得願意講啊!”
“不知是什麼樣的故事,不妨請邂君說來一聽。”楚千畫道。
樓邂望着天上明月,淺嘗着杯中美酒,緩緩道:“這故事嘛,要講也不難,這故事便是醉劍樓外謝辭卿。
今夜,生死如何?!”
楚千畫聽得樓邂說罷,但覺胸中莫名湧起一股悲傷和難過,眼神不禁幽幽轉向那鏡閣池塘上的畫面看去。
“如何,這故事你還願意再為邂講下去嗎?”樓邂道。
楚千畫黯然垂淚,不由戚戚然,“邂君想聽的這個故事,看來我不講,是不行了,是嗎?”
樓邂道:“不錯,邂想聽的就是姑娘所講的這個故事。”
楚千畫緩緩擡手,撫上琴弦,淡淡一笑道:“很好,既然,邂君想聽千畫講這個故事,那千畫又怎能推辭。
但既有好故事,又豈能無好琴曲。
不如,就讓千畫為邂君再撫一曲吧。”
樓邂抿酒一笑,緩緩道:“姑娘說得對,既有好故事又怎能沒好曲子。
姑娘……
但請撫琴,邂洗耳恭聽。”
弦曲中,曲中人挑弦撫琴幽恨暗藏。弦聲外,似夢回萬族大戰肝膽猶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