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玲珑驅使玲珑血刃如流花回旋一般遽然割下“金刀王”的一條臂膀,以頗為悲憫憐惜的口吻嘲諷笑道:“所以,我步玲珑決定暫且就不取你狗命,并以此為警告小懲大誡。
以後千萬不要随便欺辱任何人,否則,很可能你将得不償失後悔莫及!”
“啊!!!!”
“原……原來!”
“金刀王”在強忍骨肉撕裂的錐心劇痛,
眼中驚恐莫名羞愧難當地注視着步玉城和斷青崖兩人。
“原來你們真正想要阻止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她!!!
可笑,我竟從始至終都像個蠢蛋一樣渾然不知!”
“啊!哈哈哈哈,我竟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察覺與警惕,我真是把金刀一族的顔面都丢盡了,都丢盡了……”
“金刀王”捂着血湧不止劇痛難忍的傷口,如同一頭被獵物戲弄反噬受傷的猛獸,在那群金刀仆從的貼身護衛下,踉踉跄跄步履蹒跚地悻悻離去。
但就在“金刀王”即将遠去的時候,卻見他突然回過頭來,仿佛潛伏在暗夜叢林裡的魔鬼一般猙獰冷笑道:“但我‘金刀王’今夜雖然在此折損一臂。
他日我卻勢必要讓爾等骰精一族全族覆滅,無一生還,以洩我今夜毀譽之辱斷臂之恨!”
“咱們走!”
随後,“金刀王”便讓金刀仆從們與自己一起離開,逐漸消失在驟雨愈發狂亂凄迷的夜色裡。
“唉,我就知道,他讓我把這丫頭帶出來,指定是又要給我族惹禍了,這讓我回去可是要如何跟他交代啊!”
步玉城雖然嘴上對步玲珑百般埋怨責怪,但他心裡卻也禁不住為步玲珑的實力和表現感到驕傲和欣慰。
可是,他卻也愈發擔憂起來。
今夜,他與玲珑可是身負為骰精一族争取榮耀與地位的重任啊!
但步玲珑卻如此輕易就暴露了自己的實力,且很可能将會因此而讓他們兩人,甚至于讓整個骰精一族都陷入衆矢之的的境地。
而且,經此一事。
金刀一族想必定不會與他們善罷甘休,一場即将掀起的狂風暴雨的沖突,恐怕已是在所難免。
可他們卻已别無選擇。
“小玲珑啊!小玲珑,你可知道你這回為我們骰精一族惹了多大的禍嗎?可既然他指定讓你代表我族赴宴,想必自有他的考量吧。”
“無論如何,為了讓我族能夠在這亂世争取到更多生存與延續的機會,也為了讓我族能夠争取應有的尊嚴與地位。”
“此次赴宴不管你做什麼,也不管你還會闖下多大的禍,我都一定會護你到底。
既然他選擇了你,那你的玉城哥哥自然也會始終站在你身後,為你阻擋住所有來自這世上任何人的算計和傷害。”
“放心吧,小玲珑,盡管去做你的想做的任何事,玉城哥哥永遠都會陪着你做一紙滄海最美的星辰和月亮。”
步玉城看着步玲珑氣憤不已卻又有些得意忘形,偏又故意裝出一幅楚楚可憐惹人心疼的樣子,低着頭在幽微燈火中漸漸向他走過來。
步玉城逐漸擡起頭凝望着她的模樣,臉龐上面仿佛落滿了星海光芒,眼神裡隐隐約約閃爍着甯靜月色。
“玉……玉城哥哥,你不會怪我吧?”步玲珑埋着頭卻又不停偷看,想要試探步玉城到底會有大的火氣。
“怎麼會呢!别忘了,這次赴宴主角兒的可是你,我這個玉城哥哥也就隻是來給你做個陪襯罷了,哪兒什麼資格來管教和指責。
你這位天賦異禀聰明絕頂方才十七歲不到就已經突破到‘入骨相思劫’七境九重境界的天才少女呢?”
步玉城假裝不去看步玲珑,将頭偏向一邊闆着臉。
“玉城哥哥,你生氣了,對嗎!”步玲珑扯着步玉城的衣袖嬌喚道。
步玉城道:“我說,沒有,你信嗎?”
步玲珑看見步玉城嘴角的微笑,便知道步玉城隻是假意生氣。
于是,她也故意耍起了脾氣來。
“哼,還說沒有呢!”步玲珑故意轉向一邊埋怨道:“你看你的臉都快比一紙滄海邊的鵝卵石還僵硬了!”
“有嗎?我……”步玉城剛想摸一摸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真像步玲珑說得那樣僵硬。
卻……
卻突然被步玲珑抱緊了身體,但見步玲珑把頭深埋在步玉城懷裡,帶着一絲抽泣的聲音呢喃道。
“玉城哥哥,答應我,永遠陪着我,永遠都不要自己逃跑,永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嗎?
我知道,我又給我們骰精一族和玉城哥哥惹禍了。
可是,我真得……真得不想再讓任何人……任何人再肆意欺負踐踏傷害我們骰精一族了。”
步玲珑淚如雨下,不住痛哭,卻格外冰冷地說道:“以後,如果有任何人膽敢再诋毀欺辱骰精一族,再敢侮辱傷害我的玉城哥哥。
那我定教他們粉身碎骨連渣子都不剩下哪怕一點兒!”
“小玲珑!不會的,隻要有玉城哥哥在,我們都會沒事的,别忘了,除了我們,還有那個人呢!
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再來欺負傷害我們骰精一族的!”
步玉城抱着步玲珑,以極其溫柔肯定的口吻撫慰道:“别說玉城哥哥了,你也别什麼時候都那麼勉強自己呀!别忘了,小玲珑,可是我們骰精最可愛最心疼的小仙女啊!”
此刻。
樓邂和謝逢秋等人方才明白,原來那“得道仙人金刀王”之所以會斷掉一臂。
其實,不為其他。
或許,僅僅隻是因為他萬萬不該去辱罵诋毀她的玉城哥哥。
這是她絕不容許任何人觸碰到的。
此生,她生命心中骨髓血液靈魂裡——絕對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