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爛柯雲門外,三千雲階下,不才書生,彌落終戰,花見……
“彌勒諸天神佛怒,妖娆地獄妖魔生!”神佛妖魔,四象禁絕,隻見花見彌落一身佛魔狂武之姿,單掌劍指立于胸前,自諸天地獄中旋身威降,是佛者絕唱悲歌之怒,縱妖娆魔狂之殺戒!
花見落塵,震顫八荒,彌落低眉,怒目彌勒,置身群敵環伺之中,花見彌落猶自從容,淡然一笑,卻氣勢凜然道:“我嘗欲渡盡三界衆生無所分别,但結果卻是三界烽火無止不休。
既如此,那麼,今日,我花見彌落便釋罪開殺以殺止殺,渡盡三界妖魔邪惡無所分别!”
湛盧洪荒聞言,冷笑道:“很好,那流洲十方惡鬼,今日,便為佛者厚葬送行,一遂佛者夙願,再造世間,十方極樂!”
蓦然,狂風暴雨吹徹天地蒼穹,肅殺蕭瑟之氣充斥戰場。
“殺!!!”
一聲“殺”令下,群魔盡湧上,花見彌落劍指橫掃,兩指劍氣無匹揮灑,如狂瀾攬月無間,盡破來者洶湧攻勢。
随即,便是刀劍铮琮拳掌肉搏血戰厮殺眼花缭亂。
刀槍斧钺,鍊鈎劍爪,鼓瑟琴筝,花見彌落僅憑兩指劍勁遊走其間,魚貫鷹突虎嘯龍行莫不自如。
但讓花見彌落真正忌憚的,卻是許久都還不曾出手,默默觀望着眼前整個戰局發展演變,似等待着最後時刻到來,自己再壓軸出手機會的天絕地滅湛盧洪荒。
對此,花見彌落心中也自然有數,眼前這些敵人雖難纏也不弱,但真正能夠對他構成最大威脅的,唯有流洲十方惡鬼之中的湛盧洪荒一人而已。
然而,話雖如此,花見彌落卻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在經過一番激烈戰鬥之後,花見彌落已對眼前數十名高手的實力修為大概有所了解,遂暗中定下計策,先故意示弱于眼前最強之敵,同時稍微展現實力對其他高手形成絕對碾壓之勢。
以此讓其他高手誤以為那名最強高手可在與花見彌落的對戰中占據着某種優勢,但也必須讓他們自己在花見彌落手下讨不到任何便宜。
以緻使他們将那名被花見彌落所故意選中的“高手”當作他們之中實力修為最強之人,寄望于此人帶領他們徹底擊垮打敗花見彌落,卻不知這正是花見彌落所布下的擒賊擒王的欲擒故縱之計。
既然天絕地滅湛盧洪荒這名真正的最強高手暫時并無出手意願,那花見彌落便在他們這群人中制造出這麼一個“賊王”來。
然後,在其他高手确信那名“賊王”的實力的确不俗,而那名“賊王”自己擇覺得他可對花見彌落形成某種優勢壓制的時候。
那時,便是花見彌落果斷出手擒下“賊王”震懾敵人之時。
此刻,便正是“擒王”誅魔滅邪之刻!
“敕邪枭王,從前就聽說炎洲七大霸主之中,唯有敕炎邪殿敕邪枭王最是厲害,今日得見,當真名不虛傳啊!此戰,咱們可就全仰仗你敕邪枭王了!”
聚窟洲幽瞑洞洞主幽瞑獸王與其他幾大高手在與花見彌落對戰中屢屢受制毫無還手之力,但隻有那敕邪枭王似乎修為不凡,竟能屢挫花見彌落攻勢而獨占優勢。
因此,幽瞑獸王、魇面詭獸及忽耳墨言等人似乎一緻認為敕邪枭王的實力修為确實不同凡響。
于是,他們便開始心思各異暗自算計如何保存自己,并趁機鼓動敕邪枭王豁出命去與花見彌落争個高低。
但他們自己卻反而愈發苟且退避隐藏實力,都不願意讓自己成為被花見彌落首先針對攻擊的目标。
并且,他們也在暗自等待此戰之中真正的最強之人出手,他們都認為隻要等到湛盧洪荒出手,他們也就能夠徹底放心大膽地對花見彌落發起真正的攻勢了。
湛盧洪荒将這一切看在眼中,隻感覺這群人實在可憐和悲哀。但比起這些人,他卻更為同情和惋惜另一個人。
那便是被人愚弄算計而又猶不自知,反而愈戰愈勇愈戰愈狂,竟真以為自己可以和花見彌落一較高下争個輸赢的敕炎邪殿之主敕邪枭王。
“哼哈,不才書生花見彌落也不過如此嘛,看本王今夜如何将你碎屍萬段,燒成焦炭拿去喂本王飼養的惡狼。”敕邪枭王龇牙咧嘴狂笑不已,轉眼又對花見彌落發起新一輪猛烈攻勢。
此時,花見彌落卻突然冷冷一笑,不覺已将一口長劍握在手中,“是嗎?那我可得感謝枭王你了,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多謝枭王成全!”
敕邪枭王道:“花見彌落,枭王面前不必客氣,本枭王平生所殺的和尚數也數不清,也不在乎再多算你一個!”
花見彌落聞言,怒極反笑,隻緩緩道:“哦?這麼說來,在枭王眼中看來,我與他們也沒什麼分别了?”
敕邪枭王道:“當然,反正都是秃驢,都得入地獄,又有什麼區别呢?”
花見彌落道:“很好,那我便等着看枭王有何手段,送我花見彌落入地獄去見衆佛友了!”
敕邪枭王長槍直取花見彌落首級,似乎已是勢在必得,“不用謝,也不用着急,很快,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下地獄去見佛祖和他們團聚了!”
“好啊!那我便拭目以待了!”花見彌落緩緩舉起手中利劍,佛劍魔劍兩刃合璧,一劍一人兩面合一,正邪殊死之戰正式開場,不知是誰将地獄淪亡!
湛盧洪荒搖了搖頭,歎息道:“敕邪枭王,枉稱敕邪,枉為枭王,死到臨頭猶不自知,當真可悲可歎可笑可憐啊!”
斷青崖也似乎早已看出端倪,也不禁暗自感慨道:“不才書生花見彌落此人的真正實力與智謀當真不容小觑。
當初,墨台孤竹她能夠将此人招攬進‘楚陵七俠’結為同盟摯友,不得不說這些人實在可敬可佩,卻也讓人不禁感到可怕和畏懼。”
想到墨台孤竹和花見彌落這些人的智謀與修為,斷青崖更是忍不住唏噓感慨,“這名敕邪枭王選擇與不才書生花見彌落為敵,當真是愚不可及殊為不智啊!”
花見彌落與敕邪枭王決戰将至之刻,湛盧洪荒及斷青崖等人皆在留意注視,可瀛君李長忌卻似乎并不怎麼關心在意。
因為,在瀛君李長忌看來,像這種毫無懸念的戰鬥,根本就不值得去在意關注,他所期待的隻有此戰最後真正的落幕和結局。
“父皇,花見彌落與那敕邪枭王之間,你說,那敕邪枭王能在花見彌落劍下活過幾招?”李雲戢道。
李長忌閉上眼睛,緩緩一笑,幽幽道:“不用多想,一劍足矣!哦,不,也許還不用一劍,半劍,恐怕都嫌太多了。”
李雲戢笑道:“是啊!不瞞父皇,兒臣也是這麼覺得,但偏偏有人卻似乎有些不自量力,竟還真得以為他自己可以藐視一切天下無敵了呢!”
李長忌道:“也許吧,但這世上像這樣的人,究竟有多少呢?誰又真得說得清呢?或許,縱使是你我父子,也未必就那麼清醒和自知吧?”
李雲戢聞言,不由詫異道:“父皇,此言何意?兒臣可萬萬不敢對……對……有……有觊觎之心啊!”
李長忌笑道:“不用這麼緊張,父皇怎會懷疑你呢!難得有這麼一場好戲看,咱父子倆還是好好看戲吧。”
李雲戢點頭道:“嗯,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佛魔之劍,敕邪長槍,滂沱驟雨狂暴飓風中,隻見兩道寒光如鋒芒裂帛劃過夜色,雖似渺渺波光一閃而過,卻猶如滔天巨浪響徹衆人心頭。
久久回蕩,仍舊難以平息……
劍鋒過後,敕邪枭王飲劍吞敗,喪命當場!
但不才書生花見彌落卻并未就此停手,而是趁着衆人震驚錯愕這一霎間隙,猶未回過神來的短短瞬間,于須臾刹那之間,再次斬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