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訴你。”
一沙提柔看着漂浮在海面上猶未醒來的謝辭卿,臉色突然一反往常變得有些凝重深沉起來,“此人與我并非初見,而是很久很久以前,我與他便曾經遇見過。甚至,還可以說是緣分匪淺呢!”
“哦?此話怎講?”蘇漸離笑道。
“要說我與此人是如何相識的,那還得從我姐姐離開我以後,我獨自一個人在這片大海上艱難生存,并伺機報仇奪取這片大海主宰地位與權力那段漫長的歲月說起。”
一沙提柔惆怅感慨,遙想當年,遂将當初發生在她與摩诘畫神謝辭卿之間的那段隐秘往事,意興悠悠,娓娓道來,“那是姐姐離開了以後,我便隻能依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獨自與這片大海上的其他勢力及妖魔鬼怪艱難周旋。”
久遠前……
一沙提柔和她的姐姐一沙曼華被海上其他勢力和妖魔鬼怪争奪逐獵,一沙曼華的姐姐為保護一沙提柔而選擇了犧牲自己,并将她身上所有的力量和生命都給了一沙提柔。
自此以後,一沙提柔便好似脫胎換骨涅槃重生一般,與從前那個如同世上最美的菩提花一樣的女孩兒恍若兩人。
彼時,一沙曼華之死讓一沙提柔徹底心碎。
因此,當時在扶桑神樹下逼殺争奪一沙曼華和一沙提柔的幾乎所有敵人仇家,都被失去理智怒火暴沖的一沙提柔屠戮殆盡。
經此一役,一沙提柔的威名聲望也很快傳播開來,并也從此擁有了屬于她自己所占據的一方勢力和領地,已足以和海上其他勢力及一衆妖魔鬼怪相抗衡。
但雖然一沙提柔已具備成為一方諸侯的勢力與資格,可她若想要真正奪取這片大海生殺予奪的主宰權力,卻也絕不是像對付其他一些小角色弱小勢力那麼簡單。
果然,不久,便有一名據說來自那片大海之外的世界,誓言要挑戰那片大海上所有強者,驚豔絕倫莫測高深自稱“驚鴻刀客”的神秘刀客找上門來,揚言隻要一沙提柔能夠在“醉賦流觞”對決中勝過他一樽半盞或一刀半式。
那他便為一沙提柔打敗那片大海上她的所有敵人和對頭,為她奪得那片大海生殺予奪主宰一切的權力和地位。
彼時,一沙提柔看着眼前這個放蕩不羁桀骜風流的絕豔刀客,似乎饒有興緻來來回回地打量了半晌,暗暗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決定,“聽說,最近這片大海上有很多高手都敗在你手下,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有實力做到你所承諾的事呢?”
驚鴻刀客一聲蔑笑,冷冷道:“殺人非我所願,決鬥亦非我所好。但吾這口驚鴻戰刀既已出鞘,便必須要有人為之飲血。縱使此刀之下血流成河,亦不過醉賦流觞江湖意興而已。
閣下若是信不過吾這掌中刀,又何妨親身賜教一戰何妨呢?”
一沙提柔笑了笑,提劍彈铗,慨然道:“很好,好一個‘刀劍争鋒,鬥酒十千。醉賦驚鴻,流觞江湖。’
這一戰帖,我一沙提柔接下了,便請閣下不吝賜教!”
“一刀江湖笑,一刀恩怨了。一刀生死夢,一刀醉驚鴻!”
天一孤筏上,乍見驚鴻刀客旋刀飛縱,一躍而起,隻見其殘影破空而不見其人形迹,似驚鴻絕影轉眼已翩然落定在一塊孤兀海礁之上,但聞其負手揮刀冷然一語,“無名刀者,驚鴻刀客,領教!”
明月樓前。
數不清的海礁沙石以鐵索勾連盤結而建立起的一沙提柔勢力總壇天涯明月樓上,惟見一人身披紅衣大氅,掌握一口闡提花落劍,目光凝注眼前神秘刀者香腮臉頰一沉,沉聲笑道:“來呀!擺酒,宴戰,迎客!”
“扶桑花事猶未了,菩提花開未妨遲。待到扶桑花落盡,闡提花落盡溫柔!”
凄然詩響,語盡悲涼,隻見一沙提柔突然拔劍而起,縱身掠入駭浪江湖中,一劍揮落漫天花絮如酒碎灑落蒼穹,“天涯明月樓,闡提花落一沙提柔,請閣下進招來!”
驚鴻刀客道:“哈哈,痛快!”
蓦然,海上明月恨潮生,江湖風雲再翻湧,一刀一劍一壺酒,一招一式決死生!驚鴻刀客與一沙提柔刀劍争鋒,亦鬥酒争狂,于驚濤駭浪之中,寫下江湖一則笑談佳話。
刀現驚鴻,劍影迷蹤,驚鴻刀客與一沙提柔招來式往間,明月樓及海礁上數名酒侍每隔兩人交手數招間隙,便分别給兩人抛去一壇陳年老酒。
與此同時,驚鴻刀客和一沙提柔每次交手過招,無論勝負輸赢誰占據上風,兩人都必須一起喝下一壇酒,才能夠再與對方繼續下一回合的較量。
但這種對決規則和比法對于驚鴻刀客和一沙提柔這樣的絕頂高手來說,似乎大家都覺得還是太過簡單平淡了些。
于是,驚鴻刀客和一沙提柔兩人也似乎彼此心生默契,而使得這場高手對決刺激突變愈添精彩。
“如此對決,未免乏味,也忒無趣了些。不如咱們再換個玩兒法,怎麼樣?”一沙提柔道。
驚鴻刀客狂飲一口,笑道:“知我者,明月樓主也!不知明月樓主想要再玩兒一點兒什麼樣的新花樣兒?”
一沙提柔笑了笑,豎起三指,朗聲道:“哈,簡單,一招三壇酒,每一壇都必須喝完它,一壇也不許掉下去。一招過了,酒沒喝完。抑或者有一壇掉到了海裡,那就算誰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