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黎昏曉·霧黎魔界】
蓮葉接天,無窮碧海。殊紅掩映,風光何限。
聞人劍池主人聞人笑我一如往常,不顧污泥碧水染身把酒獨吟,醉卧池塘水榭邊上青石,口中念念有詞,不時劍指虛劃,漫随意興斬落蓮花,撷來手上喃喃低語幾聲,便又好似帶着幾分鄙夷嫌棄,極不耐煩地将那些蓮花随意丢棄。
“蓮花,蓮花,佛花,佛花,佛蓮,魔蓮,佛也好,魔也罷,何以世人眼中永遠隻見蓮花,而不見蓮藕?何以世人心中永遠偏愛無瑕,而不辨清白?何以蓮藕隻能永遠苦陷淤泥之中,而蓮花什麼都不必付出,什麼也不必忍受,卻能夠便宜占盡,卻能夠獨享其成?!
悲乎,悲乎,不亦樂乎,不亦悲乎?
可憐那世人皆笑我離經叛道乖戾無常,我卻笑世人愚昧無知随波逐流。何以花開花落花滿渚,卻道夢生夢死酒滿瓯。天地予取也予求,萬頃波中競自由。”
……
蓦然,蕭瑟風起,暗香襲來,吹皺一池秋水,勾起往事悠悠。
“蜻蜓醉酒,恭候多時。枕衣夢寒,把酒奉還。”劍池花落之際,枕衣水榭青石上,劍池主人擡眼一望,卻見忽來蜻蜓停住,将那些被劍池主人聞人笑我随意丢棄的蓮花抓在爪下,似暗和旋律盤旋飛舞拼湊出一個蓮花“酒”字,劍池主人聞人笑我看到這景象不由一陣凄然惆怅,語聲冷冷淡淡,呢喃未半在喉,隻笑道:“就連你們也都忍不住想她了嗎?
可是,你們知道嗎?不隻你們,就連我也再也等不到她了。”
“風亭酒客,江邊酒,你曾說過,人間最美,夢渚江邊,解劍江湖。荷花幾朵,蜻蜓醉酒。何妨虛話,緣起生殺。此景獨鐘,萬相皆空!孰料,江湖最後,一抹從容,緣起生殺的你,緣盡卻在我懷中!
卻笑如今,濁酒杯深,花渚清沙人不回,江邊酒夢破晨昏。此心已冷,歲月已殘。蓮花池下,美人枯骨。笑我癡狂,殉情難忘。堪尋夢裡,葬了溫柔。隻此相思,不解多情?誰人笑我,鴛鴦薄命。蜻蜓醉酒,我已久侯!”
聞人劍池,秋水漣漪乍起,風亭夢裡常作客。聞人笑我,鴛鴦多被薄命,江湖多病不停杯。昔日神秘奇人,舉世不二情癡。過往身份成謎,獨登霧黎昏曉。
此時,遠方天際,江水盡頭,孤峰小島,神秘異地,卻突然出現兩道绮麗鴻點身影,宛如誤入羅網苦苦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的折翼飛鳥,似被狂亂風暴所席卷裹挾身不自主往孤峰之頂疾疾墜落。
“此地……應是坐忘峰,星月谷,坐忘朽木如空山,路轉峰回星月古,傳聞此峰隻有四面絕崖八方矗立,中有空谷,形似獸口,深淵無底,世間任何生靈若墜入此谷,便都将化作蜃影亡靈,如天上星月倒映谷中,永遠漂浮其中若城池星流亘古不散。”
聞人笑我喃喃低語,不由思慮,躊躇之餘,愈感惆怅,“但此二人,意外出現,便誤入絕地,生死難料,如此莽撞,又會是誰呢?我又是否應該出手相救呢?倘若一不小心又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上身,那豈非也是莫大的冤枉和煩惱,況且若因此而冒犯驚擾到此谷中亡靈,那聞人笑我豈不是又将被人恥笑指摘了?唉呀,不管了,畢竟天大地大人命才是最要緊的,管他是人是鬼,先救了回來再說吧。”
說罷,聞人笑我正欲起身之際,卻又突然躺了回去,卻見聞人笑我端起酒樽,吟吟得意似地笑道:“哈,我倒是忘了,我身邊不是還有一隻粘人怪鬼靈精的小風筝可以使喚嘛,那我何不就讓這隻可愛粘人的小風筝替我前去走這一趟呢?”
忽動心計,悅然一笑,卻見聞人笑我持握酒樽,拂袖擊水,一點破空,千裡傳音,“琥珀離若·蝶千芊,你說,是嗎?”
“壞謬師,憑什麼要我替謬師你去,謬師你自己為什麼不去?謬師你難道不知,我這這很忙?,哪有功夫去救人??哼,謬師你不講理?,你要我去,我還偏不想去?!”千裡之外,梵花鹿林,世外桃源,極樂菌地,琥珀離若·蝶千芊正自忙碌撿菌采集藥草,卻突然聽到大智度謬師論者聞人笑我又來差遣指派自己,不由得頗為氣惱嗔怪卻又無可奈何。
“聞者不去,自有聞者的一番道理。但有人要是也不願去,那她可就吃不到香噴噴熱騰騰的熔岩辣醬紅鯉魚喽?正好聞者也可以撿個大便宜,自己來享受這普天之下絕無僅有的美味,哈,就隻是想想,聞者就忍不住流口水了啊!”聞人笑我說着,劍指再出,劃破劍池,池底突然蹿出一條赤身紅魚來,轉眼便直接落在了一口大鐵鍋裡。
“哼,謬師耍賴皮!千芊不跟你玩兒了,不就是救兩個人嗎?有我琥珀離若·蝶千芊親自出馬,這還不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小事一樁。但謬師你要敢偷吃芊的魚,芊一定要會讓謬師你後悔莫及!”
琥珀離若·蝶千芊嬌嗔一語,頑皮置氣,手腳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耽擱,生怕再與她的謬師論者多拌嘴幾句,便真要錯過前往救人的機會了,那她的寶貝熔岩辣醬紅鯉魚,隻怕也要落入她那謬師的謬嘴獸口了,她又怎麼舍得讓自己的最愛就這麼被謬師糟蹋蹂躏偷吃了呢。
那可不行!
聞人笑我雖然看不到此刻琥珀離若·蝶千芊是否已有所動作,而她此刻的臉龐上又會是何種表情,但聞人笑我卻十分笃定琥珀離若·蝶千芊在與他說話之時,便早已動身趕往那坐忘峰星月谷救人去了,而憑借她之智慧聰敏實力能為,要察覺自己讓她前往救人之處便正是坐忘峰星月谷,料想也并非難事。
“聞者的小阿芊,好姑娘,你便放心前往救人去吧,這頭你最愛吃的熔岩辣醬小鯉魚,聞者便先替你炖着,聞者便給你半柱香的時間為限,你若回來得遲了,那可就别怪聞者貪吃耍賴皮了哦!
畢竟,這熔岩魚可是得來不易,倘若白白浪費掉,那豈不也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