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淙頂着大太陽騎着自行車到約定的圖書館前時,付野戴着耳機安安靜靜地站在透明的玻璃門前。
他穿着和昨天一樣的外套,拉鍊拉到了最頂端,看上去……好熱。
他挑了個眉,将自行車停在樹蔭下後,背着書包蹬上台階沖到了付野的身前,濃郁的桃子香氣彌散,鑽進付野的鼻腔。
“早上好!”邊淙彎着眼睛沖他揮了揮手,“穿這麼嚴實你不熱嗎?”
付野這會兒正低着頭認認真真地将耳機線纏在手機上,聽到邊淙的提問時,很輕地搖了一下頭。
“我都快熱死了這個太陽感覺能緻人于死地。”邊淙回過身眯着眼望了一眼天空,“咱們先進去吧,外面好熱——”
半分鐘後,邊淙對着死活都沒反應的自動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是吧自動門也能壞掉的啊?”邊淙不信邪地退後靠近,靠近退後,但這個門他就是紋絲不動,一點兒要打開的迹象都沒有。
雖然有屋檐的遮擋曬不到太陽,但八月的天氣光是站在室外就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了。
熱風一浪更盛一浪,邊淙十分粗糙地低下頭用T恤的衣擺抹了一把汗。
這圖書館什麼意思啊?
就這麼打壓高三學子的學習熱情嗎?
邊淙不信邪地再一次湊到了玻璃門的面前。
這一次他湊得更近了,鼻尖幾乎貼上了玻璃門。
但這個門依舊紋絲不動,安如泰山。
怎麼個事兒呢?
邊淙滿腦子的問号。
突然間,一張臉悠悠地出現在玻璃門的另一邊,透過厚實的玻璃,和邊淙對視:“孩子啊。”
“啊啊啊啊啊啊!!!”邊淙被這蒼老的聲音和突然出現的人臉吓得整個人直接彈了起來。
下一秒,彈起來的邊淙撲騰着手握住了付野的手腕,一個閃身,整個人緊緊地貼在了付野的胳膊上,且兩隻手牢牢抱住了付野的胳膊。
誰能懂啊,他在八月份的早上十點,背後硬生生泌出了一層冷汗。
“沒、沒人跟我說這個圖書館鬧鬼啊……”邊淙後怕地回過頭看着疾行的車流與來來往往的行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深呼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後,以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對着玻璃門睜開了眼。
玻璃門的另一邊,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拎着水桶的圖書館保潔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邊淙:……
有點尴尬,先撓個頭吧。
付野側過頭望向邊淙,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很淺很淺的弧度。
“孩子!圖書館每周日固定閉館!今天不開放!”保潔阿姨站在圖書館裡,扯着嗓子對着門口的邊淙喊道,“趕緊回去吧!你旁邊這小夥兒都在這裡站好一會兒了!别中暑了!!”
邊淙先是“啊?”了一聲,然後又“啊?”了一聲。
圖書館周日閉館?
付野在這等了他很久?
邊淙偏過頭看向付野:“剛剛那個阿姨說圖書館閉館了。”
付野點頭說:“我聽見了。”
保潔阿姨扯着嗓子對着外面喊,不止邊淙和付野聽見了,靠得不遠的行人估摸也都聽到了。
邊淙又問:“你幾點來的啊?”
付野低着眼,視線落在了邊淙身上那件穿着龍袍的小狗T恤上:“比你早一點。”
邊淙沒問這個“早一點”到底是早了多少,隻是看到了他鬓邊的頭發已經被汗濕了。
他從口袋裡抽出紙巾,扯出來一張:“對不起。”
“嗯?”意想不到的三個字出現在耳中,付野疑惑地擡起了頭。
邊淙的手上拿着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面巾紙,擦過付野的唇角,落在了他汗濕的鬓角上。
并不習慣肢體接觸的付野下意識往後撤了一步。
邊淙愣了一下,随後将手中的紙巾遞給了他:“怪我,我不知道市圖書館會閉館,對不起。”
付野接下紙巾,很快地擡眸看了一眼邊淙,搖頭道:“不怪你。”
邊淙笑了起來,握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帶到了陽光下,又走進了樹蔭中。
開了自行車的鎖,邊淙擡腿跨了上去,側過身拍了拍後座:“上來。”
付野大概也是确實熱得有些懵,邊淙喊他上車他就真的跨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行了很長的一段路後付野才後知後覺地開口:“這是去哪兒?”
“啊?!”邊淙的聲音有些大,“我沒聽清!”
付野偏過頭,望見的是邊淙被風吹亂的頭發和鼓起來的衣擺,以及衣擺下一截兒白皙勁瘦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