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輕飄飄的話,降落傅溫寒心頭,惹起驚濤駭浪。
被長輩強烈反對的熱愛,突然獲得同齡人支持的感覺,竟然這麼輕易令他感到滿足。
還是被一個特别漂亮的美女支持,具體滋味難以用言語形容,比感受更珍貴的,是慕胭凝帶給他的獨家回憶。
“嗯,你是第一個。”傅溫寒凝視她魅惑的狐狸眼,估計因為和她共謀了一件秘密,心跳沒由來地加快,“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慕胭凝提筆,将姓名寫到紙頁上,傅溫寒一字一字讀出:“慕、胭、凝。”
他心底暗語,她的名字和她寫出來的字迹,都和她的外表一樣,優雅動人。
“沒大沒小,”慕胭凝佯裝斥責他,“我比你大三歲,你該叫我姐姐。”
傅溫寒面色閃過一抹赧然:“不要,你又沒比我大很多。”
慕胭凝看出他害羞,繼續逗他:“大很多就該叫阿姨了好嗎?就叫姐姐。”
傅溫寒眉頭輕皺,這個稱呼好像會燙口,怎麼都不願意叫,他硬擠出一個字:“姐。”
“還有一個字去哪了?”慕胭凝就想讓他用好聽的聲音喊她姐姐,對她的耳朵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一字之差,聽者的感覺大不相同。
“姐”聽起來像是相熟的小輩稱呼年上者,不拘泥于關系,隻是禮貌又尊敬的稱呼。
“姐姐”有疊字的緣故,帶點潛藏的撒嬌意味,比一個字的稱呼更顯親密,模糊了兩人之間分明的邊界感。
有些戀愛中的情侶,女生就很愛聽男朋友叫姐姐。
想到這,慕胭凝才問傅溫寒不願意的原因:“你女朋友不允許你叫别的女生姐姐?”
宣誓主權,強調獨一性,能理解。
“我單身。”傅溫寒聲音是絕不屈服的倔強,“就是不想叫。”
他認為這個稱呼多多少少帶點暧昧屬性,所以遲遲叫不出口。
就算要叫……也得等再熟悉點吧,這才剛見面呢。
他的桀骜不馴,徹底激發慕胭凝的征服欲。
越是嘴硬不願意叫,她越是要找機會,讓他心甘情願,主動叫姐姐。
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稱呼的事兒了,這關乎到往後誰掌握主動權,誰處于被動位,誰要聽對方的話。
飽含權力的掌控感,是屬于上位者的冠冕,她要奮力争取,牢牢緊握在手。
眼前男生的目光,帶着震懾意味,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得寸進尺,馬上适可而止。
這樣令人膽寒的眼神,要是有朝一日會楚楚可憐含着清淚,紅着眼圈,叫她姐姐,像小狗一樣聽話地搖尾乞憐,隻為求得一點點好處,那會多好玩?
先穩住他的情緒,之後再另想辦法讓他折服。
慕胭凝掩藏她的腹黑,假裝放棄:“好好好,不叫就不叫,你怎麼開心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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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止棠回到家,瞧見放在一邊的幾個禮盒,知道傅溫寒來了,他徑直去書房,目睹妹妹正在教傅溫寒書法的場面。
“字形是決定一個字好不好看的關鍵,結構也很重要,就比如你的姓氏,單人旁應該豎扁些,右邊的字才有空間寫飽滿。”慕胭凝手執毛筆,在宣紙上慢動作寫完“傅”,标準的楷書字體,适合初學者練習。
傅溫寒拿另一隻筆跟練,屏氣凝神的姿态十分認真,寫完給她看。
立在門口的慕止棠走進去,對傅溫寒的字點評:“不錯,大氣端莊,學得很快。”
慕胭凝搶功勞:“明明是我教得好!”
傅溫寒幫她說話:“對,教得很容易學。”
他們達成同謀後,慕胭凝說的和書法相關的内容少之又少,這會兒教他毛筆字,也是聽見了慕止棠回來的聲響,為了在哥哥面前蒙混過關,匆忙上演這出戲。
“以後都由我給他上課,”慕胭凝給出哥哥無法拒絕的理由,“你工作忙,我正好閑着沒事,教他書法,我也能練練字,一箭雙雕。”
慕止棠起疑:“你不是每天都和朋友出去玩?有空給人上課?”
“我們把時間規劃好就行了嘛,不沖突。”
慕止棠總感覺妹妹别有居心,無奈又找不出實質性證據,暫時妥協,不忘叮囑傅溫寒:“她要是欺負你,你就給我說,我給你撐腰。”
傅溫寒點頭,但他心裡明白,這項特權沒有用武之地,一旦使用,就會破壞他和慕胭凝的關系,他換取來的自由跟着岌岌可危,還少了一個支持他的人。
他心想,一個女生能把他欺負到哪裡去呢?
傅溫寒的天真想法還停留在武力壓制的層面,沒考慮到其他可能性。
他從小到大的學習成績都很優異,14歲學完高中所有課程,準備完一系列繁瑣的申請手續,進入哈佛大學後,平時除了學習,他還研究股票基金理财,最大限度發揮他的聰明才智換取利益。
每逢假期,他會去玩那些,人在前面飛魂在後面追的刺激活動,全神貫注體驗心驚肉跳的過程,會讓他短暫忘記其他煩惱。
有給他示好的女生,他對人家不感興趣,至今都沒談過戀愛,也沒遇到過喜歡的女生。
導緻他的情感曆程一片空白,完全屬于小白階段。
慕胭凝談過幾任男朋友,後來都選擇和平分手。
她愛自由,不習慣事事和男朋友報備,未來也不打算結婚生子,單純享受戀愛的甜蜜,對方覺得她隻是玩玩,必定走不長久,不如好聚好散。
她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肯被婚姻和孩子束縛住,戀愛不快樂就分手,沒什麼事情值得她内耗,活得随性又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