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溫寒正對門口,内心方寸大亂,表面鎮定自若,穩着氣息和慕止棠打招呼:“止棠哥。”
慕止棠溫和點頭:“我今天提早下班,還納悶書房擺着書法用具,怎麼不見人呢?原來你們都躲樓上偷懶啊?”
慕胭凝提前布置好書房的假象,卻沒料到慕止棠今天提前回家。
她趕忙救場,擔心哥哥會看出傅溫寒正經襯衫下的本貌:“我們這叫勞逸結合,在樓下練字練得手酸眼睛困,上來看看後花園裡的景色,正好緩解眼疲勞。”
“那直接去後花園看好了,”慕止棠隔窗遠眺,滿園紅花綠葉正是盛開的季節,“透過窗戶能看多少景?”
慕胭凝帶點撒嬌勁兒:“哎呀,哥,在樓上看就正好,有空調吹,花園裡那麼曬,還有數不清的蚊子,我才不要自讨苦吃呢。”
“行行行,說不過你。”
慕止棠看向身穿白襯衫和休閑褲的傅溫寒,隐約瞧見他寬松襯衫領口的鎖骨位置有銀鍊閃爍,“你戴項鍊了?現在年輕人好像都喜歡偏細的簡約款式。”
傅溫寒正好借機順台階下:“我其實也不太清楚最近流行什麼,随便搭配的。”
慕胭凝内心神經高度懸空,祈禱哥哥别再深挖項鍊相關,找借口支開他:“哥,我替你當了好幾節課的老師,你要不要犒勞我一頓好吃的呀?順便獎勵一下我刻苦勤奮的學生。”
慕止棠爽快答應:“沒問題,我下樓開車,你們想吃什麼都行。”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慕胭凝目視哥哥下樓梯,“我們馬上來。”
危機解除,慕胭凝拍拍心口:“好險好險,差點露餡。”
傅溫寒忍俊不禁:“你慌什麼?穿得不能見人的是我,被發現了也是我遭殃。”
“說得輕松,我沒有連帶責任嗎?我哥要是知道真實情況,絕對拿我興師問罪。”
慕胭凝在衣帽間找到件和傅溫寒身上款式相同的正經襯衫,“你别穿回自己的短袖了,直接脫掉.胸.鍊穿這件襯衫,省得我哥又起疑心問東問西,我再去給你找條相似的項鍊瞞天過海。”
傅溫寒捧着白襯衫,若有所思:“這襯衫……别告訴我是你前男友穿過的,我可不穿别人穿過的衣服。”
“什麼眼神?這是中性款,我之前穿過兩次,”慕胭凝搶回襯衫,“不穿還我。”
“我穿。”傅溫寒拿回襯衫,“你和别人又不一樣。”
慕胭凝回房間找到一條純銀項鍊,扔給傅溫寒:“這也是我戴過的,你将就一下,做戲做全套。”
從出門前,到各回各家後,傅溫寒始終沒能得知,送慕胭凝玫瑰花的人是誰。
無解的難題變成揮之不去的困擾,他和自己較勁般賭氣,不就是幾朵玫瑰花嗎?下次見面時,他捧一大束鮮花去見她。
既然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誰,幹脆直接超越那個人。
-
七月中旬,氣溫居高不下,為避免毒辣光線,慕胭凝開啟晝伏夜出模式,白天絕不出門。
她瞧眼日曆上的日子,今天下午要和傅溫寒見面,哥哥正在外地出差,一個禮拜後才能回來,姥爺前天和舅舅一家去了避暑山莊,短時間内肯定不會回家。
這麼一來,家裡除了每天來做飯和打掃衛生的阿姨,就剩她一個人。
帶前後院的别墅變得清冷孤寂,她卻感覺身處世外桃源,逍遙自在沒煩惱。
門鈴聲響起,她放下懷裡的抱枕去開門,玫瑰花香撲鼻,大束鮮豔的玫瑰花後,傅溫寒的丹鳳眼捕捉到她微訝的表情。
“送我的?”
傅溫寒對她的反應感到好笑:“那不然呢?”
她接過玫瑰花,讓傅溫寒進來:“謝謝,不過為什麼送我花?”
傅溫寒意有所指:“單純想弄明白,在送你花的所有人裡,我的審美能排到哪一位?”
聽出來他還在對上次見到的水養玫瑰耿耿于懷,她笑得比花還妩媚:“第二。”
傅溫寒的表情和語氣冷淡下去:“穩坐第一的幸運兒就是上次送你玫瑰花的人吧?”
她承認:“對呀,那是我出門散步,路過花店看見裡面有幾朵很漂亮的卡布奇洛玫瑰,就買下來送給自己了,我審美不錯吧?”
……郁悶這麼久,想過各種可能性,唯獨沒想過那幾朵玫瑰,會是她親自買的。
他還為此失眠好幾個晚上,真傻。
慕胭凝抱着玫瑰花,湊近傅溫寒身旁,仔細端詳他:“你該不會為了這事,整夜整夜睡不着吧?”
傅溫寒的嘴硬一如既往:“笑話,這麼點事我能睡不着?”
萬一天塌下來,靠他的嘴也能撐起新的希望。
“上次穿走了你的襯衫,我洗幹淨了,這次拿來還你。”他取出黑色單肩包裡的白襯衫和銀色項鍊,“還有項鍊。”
慕胭凝抱着玫瑰花,帶他上樓:“你放衣帽間吧,順帶換這次的衣服。”
盡管來之前做過心理準備,但看着眼前的服飾,傅溫寒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就這些?”
她清點裝備:“襯衫、襯衫夾、戰術肩帶,就三樣,沒啦。”
“褲子呢?”
視線範圍内,除了他身上穿的牛仔褲,再沒有多餘的男款褲子,他前幾次來這兒穿的褲子也全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