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我自然是有正事要辦,不像你——”鐘南那雙十分漂亮的金瞳一眨,傲嬌道:“飯桶一個,一——無——是——處!”
沒用的廢物。
紫蓉兒冷哼:“正事?是又去哪個村子裡裝九命大仙騙老百姓的香火錢?”
鐘南沒理,他覺得在正事面前跟她們費嘴就是在浪費時間,
他同黎姳說:“域内住的偏遠點兒的那群老家夥我也打聽過了,對主卿中毒一事不曾有印象,事後我又去南紀,倒是聽一些上年紀的老人說到過主卿曾在玉京現過身,說那個時候的主卿在玉京投毒,害得城内百姓死傷不及其數。”
紫蓉兒說的沒錯,鐘南确實喜歡出去招搖撞騙,好奇,愛到處瞎竄,消息靈通,所以黎姳總讓他跑腿,
這次去了趟仙盟,在水淵有了重大發現,母親曾經中過毒,而這種毒相當兇猛,直接攀蝕魔骨,要知道魔骨不同于一般凡骨,外面有一層極厚的雙源防禦,一般毒入侵不了。
但母親卻中毒了,從周家人口中打探到,多半是“正邪”。
正邪……
纥骨顔說過,這種毒是周氏發明的,
但其實不是,
正邪的前身是忍冬,一種蠱毒,真正來源于古川族,
是那個傳聞中被她滅族的古川族。
這裡黎姳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這不是傳聞,确有其事,
古川族就是她滅的。
而滅族的目的也是為了煉魔骨,
唯一有一點不實,她們不是被迫,而是自願的,
事情的真相是,一群困頓之人求着一個魔教妖女渡願。
正巧的是,她們的願就與忍冬有關。
七百年前忍冬曾蔓延至整個玉京,甚至威脅到南紀都城,母親遇難後,才有的正邪,由此黎姳才推測,母親中的可能不是正邪,很有可能是古川族的忍冬,所以,她在猜測母親之前去過玉京。
接着鐘南說話開始遲鈍起來,瞄了眼黎姳,“之後……好像被一個姓方的卦修制……制服,打回了……老家。”
聞言,黎姳眼神一閃,嘴裡默念幾個字:“姓方的……卦修?”
思忖片刻,她擡眼看了下曆掌櫃:“最近生意如何?”
曆掌櫃搓搓手,“哎呦喂,主公哇,你可算回來了。”
随後搖頭擺手:“不得行,不得行!相當不得行!”
黎姳找了個凳子,不急不慢道:“你慢慢說。”
曆掌櫃忙翻出賬簿給黎姳看,“數日前發火難,整個分店的虧損大概抵了近三月的盈利,下個月若是按季度算邊際末耗,恐怕……不敵标價……”
西市為主市,人流量高,所有要求也高,倘若店鋪中賣的貨其邊際末耗大于标價,那就會被市管勸退,倘若不服從,日後要付雙倍租金,每個季度抽查一次,
所以曆掌櫃話裡的意思是,老百味要面臨倒閉的風險。
但黎姳就有些想不明白了,這麼多年都沒什麼問題,怎麼就她走了這幾月的時間狀況百出?
虞辭三人一直住在魔宮,一般都是曆掌櫃一人打理店鋪,她們隔三岔五來一次,自黎姳走後,東市分店就分擔給了她們。
黎姳的指尖在賬簿“建材費用”畫了一個圈,盯着那串數字良久後,道:“這數目不太對吧。”
“呃——”曆掌櫃的話還扼在喉嚨沒說出來,
他拍掌道:“噢,想起來了,我買的是上好的玄鐵,”他又翻出一疊紙給黎姳過目,“一并算進末耗裡了。”
她看了片刻,忽然擡頭盯住曆掌櫃發青的面皮:"北境玄鐵礦去年就被慕氏封鎖,你這批貨從何而來?"
空氣突然凝滞,曆掌櫃結舌道:"這批貨是、是走的黑市......"
聽罷,黎姳歪頭:“哪裡的黑市?”
“無間渡口。”
繼續逼問:“查辦人是誰。”
“可有記錄。”
“我——”曆掌櫃像是被逼到了牆角,被幾個問題壓制地毫無還手之力。
黎姳:“你什麼?”
“丢了?燒了?還是根本沒有。”
對方紙老虎似地反問一嘴,“你懷疑我?”
她挑眉冷笑,““嗯?”
“懷疑你什麼?”
話音剛落,曆掌櫃退到門口一溜煙沒了人影。
紫蓮兒捂嘴驚訝,“竟然是——”
“他不是曆掌櫃,此人混力深厚,不是普通魔人。”虞辭用肉眼遠遠估測了那人逃走時的速度,十分肯定。
鐘南:“少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他的?”
黎姳:“我說數目不對,倘若他隻是按普通鐵釘算進去,姑且可以認為他毫不知情,但他偏偏就說出了玄鐵。”
這意味着他知道玄鐵釘的存在,玄鐵釘并不稀奇,哪裡都有玄鐵釘,但隻有北境的玄鐵釘才有火性,俗稱火釘,黎姳随口說了個北境玄鐵,本想着炸一炸他,沒想到的是,這家夥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