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晚笑笑,表示顧氏算不上豪門,頂多是個有點小錢的暴發戶,而自己赴約的本意是來給傅誠簡送子彈。
江天晚說:“顧氏今天能幹預EJ展位的分配,明天就能幹涉别的,比如……要求公司CEO換人,這都不是什麼複雜的事,傅總覺得呢?”
傅誠簡一挑眉,讓江天晚細說。
二人在包廂聊了三個小時,分别時,都是一副聊得愉快的模樣。
幾天後,财經小報說,漢恒董事會上各股東派駐的董事吵得不可開交,原因是顧氏濫用控股地位,幹擾公司經營。
很快,小股東聯合要求啟動了對公司的特别審計,是懷疑顧氏利用關聯交易損害了小股東的利益。
又幾天,青城富豪圈裡有消息稱,顧芮芮原定在三月末的訂婚宴被推遲了,推到哪日尚不知曉。
據說,推遲的原因是老丈人對女婿不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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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樂得看熱鬧,也有揣測顧氏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若宋成希也看到了這些傳聞,大概能猜到是他那位什麼都能搞得定的男朋友的傑作。
但他最近一心撲在杏荷杯上,顧不上這些。
清明過後,青城春意漸濃。
半決賽如期而至。
以往參加比賽,宋成希隻有楊媽一位觀衆,且大多是作為指導老師在後台看他跳。
這回,觀衆席裡一下子坐了三位專為他而來的觀衆,那感覺格外新鮮——
比起對比賽結果的緊張,宋成希好像更在意三位專屬觀衆對他的表演滿不滿意。
對非專業觀衆而言,專業比賽的觀賞性沒有那麼強,宋成希的上場順序又排得靠後。
怕台下三人巴巴等他一下午會覺得不耐煩,宋成希一下場就急忙去後台收拾東西,妝也沒卸就往外走,直奔通往觀衆席的走廊。
“宋成希。”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宋成希有些意外地停住腳步,轉身循聲看去。
是江天晚。
空無别人的走廊上,江天晚一手插兜,一手捧着一大束香槟色的玫瑰,閑适地立着,等着他。
心髒悸動的十幾秒裡,宋成希突然記起了去年夏天第一次去山水華府時看見的那一幕。
江天晚站在鮮花拱門下,一樣的閑适,望着他微微一笑,眉眼溫柔而明媚,有藏不住的歡喜。
那時宋成希還不知江天晚對自己經年的暗戀,隻覺得是自己鬼迷心竅,才會被一個笑撩撥,産生了向江天晚奔赴而去的沖動。
現在想來,那其實就是江天晚一時沒藏住的真情流露。
那時的江天晚,也一定和此刻一樣,想要張開手臂,将他擁入懷中。
宋成希這樣相信着,所以立刻轉身,快步朝江天晚走過去,投入浸潤了玫瑰花香的懷抱裡。
他悶在江天晚頸窩裡問:“我跳得好不好?”
“當然好,不然怎麼會想要送你花。”
江天晚寵溺地答,一掌按住宋成希的後腰,隔着薄薄的演出服,把手掌和心底的熱意傳遞過去。
宋成希微微側身,去看那束月季,忽然笑了。
“江大總裁好像對薔薇科情有獨鐘,今天怎麼不送999枝了?”
“999枝單手抱不住,就騰不出手來抱你了。”江天晚說得理所當然,“也是為了實現某人的小小願望。”
宋成希自己都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好像是看江憶晴表演小黑天鵝的時候,他随口提過自己小時的願望是表演結束時能收到觀衆送的花。
原來随口的一說,江天晚認真記住了。
宋成希心頭一軟,以月季花束做遮擋,偷偷啄了江天晚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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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級結果會在一周後公布。
比賽翌日,宋成希難得睡了個懶覺。
他一覺睡醒,睜眼就看見了江天晚癡漢一般趴在床沿,正眼巴巴地欣賞着他的睡顔。
“午安,宋老師。”
“午安。”宋成希往床邊挪了兩寸,“從我臉上看出花了嗎?”
江天晚點頭,嘴唇碰了碰他的鼻尖。
宋成希又說:“我也從你的臉上看出你憋着壞呢~有什麼話,快說!”
江天晚笑了,這次咬了咬他的鼻尖。
“起床吧?帶你去查收生日禮物了。”
車子竟是停在了晨夕辦公樓下。
宋成希狐疑地跟着江天晚下車,卻發現江天晚沒去公司,反而是往反方向在走。
那個方向……是晨夕辦公樓對面的商場?
二人果真進了商場,直奔七樓頂層,繞到一扇貼着“店鋪裝修中”海報的玻璃門前。
江天晚從兜裡摸出鑰匙,打開了店鋪玻璃門的大鎖,推開了神秘的門。
是一間新裝修的舞蹈培訓機構,一眼望去各種設施一應俱全。
兩個不算小的舞蹈教室,更衣室,盥洗室,小會議室和前台也都規整。
宋成希剛想問這是什麼意思,就聽見江天晚不無得意地介紹說:
“歡迎光臨成希舞蹈工作室。”
禮物太大,太出乎意料。
宋成希腦子都沒轉過彎來,傻乎乎問:“你是要送我一間工作室?”
江天晚糾正他:“不是要送,是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