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阿非哥,這些日子趕工辛苦你們了,這是你們的趕工費。” 李燦兒笑着将錢分别拿給柳英娘和包非。
包非樂呵呵地收下,柳英娘卻推拒道:“這怎麼使得,你娘已經給過我們工錢了。”
李燦兒解釋道:“柳姐姐,我娘給你的是工錢,和我的趕工費是不一樣的。您收下吧,若沒有你和阿非哥幫忙,我也沒那麼快把要交給王家的貨做出來。之前鋪子裡活錢少,沒錢給你們。如今寬裕了不少,便将這份你們應的錢補上。”
李燦兒将話說到這份上,柳英娘不再推辭,笑着接過那吊錢,感激道:“燦兒姑娘,你人真好。”
“日後咱們作坊鋪子生意好起來了,這種忙的時候還很多,到時候我給你們加工錢。”
柳英娘和包非聽到要加工錢,都十分高興:“謝謝燦兒姑娘,我們一定會好好幹的。”
“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先忙到這,收拾收拾我們就回去吧。”
柳英娘和包非連忙點頭應了聲好,然後三人将做好的成品放進箱子裡,又将不同的材料分門别類地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收拾妥當後,李燦兒鎖好門窗,和他們一塊出去。
三人都住在青梧巷,結伴一塊回去。柳英娘的住處在巷子的最前面,當三人走到柳英娘家附近時,李燦兒敏銳地發現,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李燦兒怕自己聞錯,轉頭詢問柳另外兩人:“柳姐姐,阿非哥,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
柳英娘嗅了嗅,皺眉道:“似乎确實有股味道,好像是從我家後面傳來的。”
“似乎是血腥味。”包非肯定道,又詢問柳英娘:“你家今日殺雞吃?”
“怎麼可能!我家中現在無人在家,怎麼會有人殺——”柳英娘反駁到一半,好似想起了什麼,臉色露出幾分恐懼來。
李燦兒見柳英娘如此害怕,提議道:“柳姐姐,要不我和阿非哥同你去屋後面看一看?”
柳英娘感激地看了李燦兒一眼,猛地點頭。
三人小心翼翼地繞到屋後面,就見這屋後的雜草被人踩踏過,腳印淩亂,一些草的葉片上還散落着血迹。
見此情形,衆人心中一緊,表情凝重。
柳英娘緊緊抓住了李燦兒的手臂,聲音發顫道:“燦兒,我好害怕 ,我們趕緊走吧,離開這裡。”
此地确實像個兇案現場,貿然查看實在危險,李燦兒點頭同意。三人正準備轉身回去,就看見不遠處的青蒿草顫動了幾下。
柳英娘被吓了一跳,連忙躲到李燦兒身後。李燦兒踮腳眺望,看見了一團衣料。
李燦兒心道:莫非那裡還躺着個人,還能動,應該是還活着。
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救草叢裡的這個人。若是救了,也許會惹上麻煩。若是不救,這人會不會就死在這兒了。
“燦兒姑娘,我們趕緊走吧。”柳英娘催促道。
李燦兒轉身往外走了幾步,心想:如果真不管,這人也許就會死在這裡。
最終李燦兒拗不過自己的良心,又迅速轉身跑了回來,伸手扒開青蒿草叢,看清地上躺着的人。
受傷的人一動不動地側躺在地上,俊逸的臉上沾了許多血污,身上穿着深色的衣袍,看上去是上等的衣料,想來是出身富貴人家。
李燦兒蹲下來,大膽伸手去探了探受傷之人的鼻息——還有氣。
李燦兒驚喜地喊道:“人還沒死!阿非哥你過來搭把手,我們将他帶去醫館。”
“嗯,好嘞!”包非連忙過來,和李燦兒一起将地上的人攙扶起來,然後彎腰道:“我來背着他。”
李燦兒将受傷的人放在包非背上,三人一起将他送去了醫館。
此時陳素娘也在醫館,見包非背着個受傷昏迷的人進來,連忙起身問:“這是誰?怎麼受傷了。”
“不認識,這人暈倒在柳姐姐家附近,我們發現便帶過來。”
包非将受傷男子放到病床上,廖大夫便走過來為他診脈。
“原來是中了迷藥,沒有受什麼外傷,這臉上的血漬也不是他的。小七,照着這方子去抓服藥煎了。”
廖大夫話音剛落,醫館裡的藥童小七就過來拿走他手上的藥方,然後利落地在一旁的藥櫃裡翻找所需要的藥材。
包非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水,對李燦兒道:“燦兒姑娘,這裡沒我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燦兒點頭微笑道:“謝謝阿非哥了,你回吧,路上小心。”
“诶……好,好的。”
包非黝黑的臉,令人看不出他已臉紅,他突然覺得燦兒姑娘比從前更美了些。
若以前的她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現在便已然成了盛放的牡丹。
從前的燦兒姑娘,總是含胸駝背,低垂着臉,羞于直視他人。就算她有絕色容貌,也不顯露人前,容易被人忽視。像如今這般自信張揚,從容自若地與人微笑交談,實在是太易俘獲人心了。
包非走後,柳英娘卻遲遲不走。李燦兒猜測柳英娘是害怕回家,一個陌生男人莫名暈倒在自家後院,實在令人不安。
若是她丈夫在家還好,可偏偏他丈夫從事漕運如今已經跟随商船北上,幫東家運送貨物去了,并不在家中。
是以,她現在完全不敢獨自一人回家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