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兒此話一出,周婆子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李掌櫃莫不是瘋了,就靠這木柱子要怎麼證明?既然沒有證據不如直接賠退錢關店。”
圍觀的人不少對周婆子這話表示贊同,連連點頭,李燦兒将衆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但面上卻不見絲毫慌亂。
她走到木柱子旁邊,面對衆人沉着冷靜道:“鞭炮确實如同刀劍等物,本身具有危險性。但它隻有不按照我們的提示去燃放,才會發生危險。就如切菜時不注意使用菜刀,而切傷手指那般。但若是刻意用來傷人,我覺得該賠罪的應該是用鞭炮傷人之人,而非售賣鞭炮之人,畢竟殺人犯買了菜刀去行兇,官府也不會追究鐵匠的責任。”
李燦兒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衆人的臉色,見他們一副思索的樣子,再接着說道:“接下來,我便用這根木柱子當做六子,來做個實驗,讓大家看看,到底要怎麼燃放鞭炮,六子才會傷成現在這樣。”
李燦兒從木箱中拿出幾條鞭炮,将幾條鞭炮間隔半米依次擺放在木柱子旁邊,圍觀的人此時懼怕鞭炮的威力,都自覺後退離遠了一些。
李燦兒來到離木柱子最遠的那條鞭炮處點燃,等鞭炮燃放完之後,李燦兒指着毫無損傷的木柱子道:“大家看,距離六步之遠燃放鞭炮是不會讓人受到絲毫傷害的。這也是我們店在售賣鞭炮之時,都告知過大家的事,裝鞭炮的盒子中也有寫明了這些注意事項,各位客官都是清楚的。”
買過鞭炮的人點頭道:“李掌櫃和花炮店的夥計确實都說過這一點。”
李燦兒質問周婆子:“既然你說你們是正常燃放的,那六子身上理應沒有這些灼傷才對。”
周婆子得意的臉色僵了,她苦死一番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六子點燃鞭炮時,被鞭炮聲吓到了,來不及走遠,才會被炸傷,你這鞭炮要是離得近一定會被傷到。”
李燦兒點頭:“若是太近确實會被波及,但也不會傷得如此重,我口說無憑,讓各位親眼看看,離得近會如何。”
李燦兒依次把剩下的鞭炮點燃,沒燃放完一條鞭炮就讓圍觀的人仔細看看木柱子有沒有被鞭炮炸到,直到距離三步遠的位置,木柱子都沒有被鞭炮波及。
而在燃放完距離兩步遠處的鞭炮時,衆人發現木柱子的表面出現了兩三處淺淺的灰色痕迹,李燦兒便指着灰色印道:“大家都看見了,隻有在距離兩不動的情況下,才可能有些波及。”
而距離木柱子一步遠的鞭炮,炸出來的痕迹也不過多了一點點,直到李燦兒把放在木柱子底下的鞭炮點燃,才在木柱子的下一小節留下些許被灼燒的痕迹。
周婆子見此一喜,立即叫嚷道:“對,就是這樣,我家六子就是走不動,站在原地被鞭炮炸傷了。李掌櫃你的鞭炮還是太危險了,萬一有人和六子一樣,被巨大的鞭炮聲吓破了膽子,愣在原地不能動彈,那豈不是活活被炸出一身傷來,李掌櫃你這還不是在謀财害命嗎?絲毫不顧大家安危。”
這回圍觀的人沒有輕易就被周婆子挑動情緒,他們也感覺周婆子給的理由太過牽強了,而且他們看了看木柱子灰黑的底部,又看了看六子十分幹淨的鞋面,心中的疑慮就更深了。
周婆子卻沒注意到這點,自顧自地勸說李燦兒道:“李掌櫃,既然現在真相大白,您還是爽利一點兌現你之前的承諾,賠錢關門吧。念在你給我家六子請來大夫的份上,看你還有點良心,我們也不要你多賠了,賠個五百兩就行,此事我們就不再追究了。”
周婆子伸出手往李燦兒面前一攤,示意李燦兒趕緊拿錢消災。
但李燦兒勾起唇角,溫和地語氣裡透着一股寒意道:“莫急,實驗還沒完呢,等大家看完最後的實驗,在做定奪也不遲。”
周婆子皺眉,她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緊接着,李燦兒看向秦正卿,眨了下眼睛,狡黠道:“幫我個忙,把這木柱子平放到地上。”
秦正卿眼眸幽深,乖乖聽從李燦兒的吩咐,将木柱子放到地上。
李燦立即從木盒拿出鞭炮,将鞭炮一條條地放在木柱子上,每條鞭炮都擺放得十分密集。
周婆子見此,臉色瞬間發白,呼吸急促了起來。
秦正卿見李燦兒頻繁彎腰擺放鞭炮,便将箱子内剩餘的鞭炮一并拿出來,快速擺放好。
鞭炮擺放完畢後,如何同時點燃對李燦兒來說倒是有點難,她猜測設下此等毒計之人,一定是指使下人們一同點燃的,隻是現在她這裡能幫忙一起點火的,也就三人了,無法全部同時點燃,這樣效果就會差很多。
秦正卿見李燦兒眉峰微起,便問:“什麼讓你如此發愁?”
李燦兒坦言:“這鞭炮需要同時點燃,但我們沒這麼多人手。”
秦正卿不禁失笑,他還以為是有什麼棘手的事,這點對他來說不算難,隻要火大一點,點快一點,這些鞭炮就可以同時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