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宴席李燦兒吃得舒心,不但有美酒佳肴還有人為她放花炮慶祝。
宋員外再不情願,在縣令大人的蓋棺定論下,也隻能将會長之印交給李燦兒。
李燦兒接過印章看了看,上面陽文篆刻着“青陽商會”四個字。
宋員外用着一股子酸味的語氣道:“希望李掌櫃讓我們青陽縣的商人也想你一樣,生意紅火啊。”
“那是自然,宋員外不如也學學田掌櫃他們,來我的工坊多買一些鞭炮去賣,生意也能好起來。”
李燦兒不輕不重地刺了句,便将宋員外噎住了。
宋員外作為客人,在李燦兒店鋪購買花炮時,哪曾比李燦兒這般頂嘴過,登時,沒了聲響。
李燦兒見他消停,便愉快地與何蕪萱前往造紙作坊。
陸豐目送李燦兒離去,立刻回到縣衙,将宴會之事報給秦正卿聽。
秦正卿正好處理完案件,便聽到李燦兒去了何掌櫃的作坊買紙。
秦正卿冷聲道:“宋員外,洪慶等人名下的店鋪暗我之前說的多去查一查。”
“是。”陸豐躬身應和。
秦正卿看了一眼桌上的紙,刻意道:“縣衙裡的紙不夠用了,我再去買一點。”
說完便立即回内院換下官服從後門坐上馬車,去何掌櫃那采紙張去了。
秦正卿動作迅速,公堂内的陸豐剛一擡頭,就發現自家公子不見了身影。
他抓了把頭發,小聲納悶道:“前幾日不是才叫衙役買了紙嗎?怎麼這麼快就用完了?”
不會是去找李姑娘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陸豐便覺得自己都明白了。
但他得留下苦哈哈的查稅找茬,公子卻美滋滋地去會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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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作坊你也看了,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再過一兩個月可能就發不出這些匠人的工錢了,這作坊就不得不賣掉了。”
何蕪萱帶着李燦兒參觀了一下自家的作坊,匠人們各司其職,隻是在見到何蕪萱還是李燦兒時,才問一聲好,随後又去忙活手上的活計了。
李燦兒見了,對何蕪萱作坊裡認真幹活的匠人們頗有好感。而且何蕪萱這造紙作坊工藝齊全,完全能制作出她想要的紙張。
紙的價格也比她去街上買現成的紙張要便宜一些,如果現在在等工坊紙張用完,
“何掌櫃,不知你這可還有足夠的木漿紙?我想多買一些。”
“有有有,這紙積壓在倉庫,你要多少?我讓人給你取過來。”
何蕪萱喜出望外,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我買三十兩銀子的紙,你叫人送去縣城外的青陽花炮工坊。”
李燦兒說着,便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給何蕪萱。
何蕪萱接過這張輕飄飄的銀票,卻感受到李燦兒重如泰山的情誼。
她家的作坊制造的紙張雖然不錯,但青陽縣會造紙的又不止她這一家,李燦兒選了她,是對她的同情。
何蕪萱感激道:“李掌櫃,謝謝你。秦這就給你拿銀子來。”
何蕪萱說完便急忙去屋子裡了,李燦兒站在院裡等她,但很快院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幹瘦矮小,長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嘴上還毫無尊敬之意,用着極為猥瑣的語調喊着:“嫂嫂,你想好了沒有,這作坊你若賣給我,我定将你和侄女接到家中好生養着,你放心吧,我帶你定比我那死去的哥哥好上百倍。”
猥瑣瘦猴走了進來,才發現院子裡站着的美人,并不是他嫂嫂。
隻是他見李燦兒這是深色打扮,頭上也是銀白的發簪,即使沒李燦兒未梳婦人髻,他也覺得李燦兒是位和他嫂嫂一樣,死了丈夫的小寡婦。
還極有可能是還未嫁過去,未婚夫就死了的那種,被迫為那短命鬼守節。
這樣的女子,馬興業不是沒聽說過。
隻是這小寡婦長得和天仙似的,讓他腦子裡對嫂嫂的邪念都退去了。
此時,何蕪萱也從屋裡拿了銀子出來,原本歡喜的臉在見到馬興業時,她立刻像吞了蒼蠅一般,惡心至極。
但她還得将錢交給李燦兒,便強忍着心頭的不适,擠出一絲和善的笑來到李燦兒跟前道:“李掌櫃,這是找您的二十兩。”
馬興業聽何蕪萱的意思,得知李燦兒是來何蕪萱這裡買紙的,更是顧不得那麼多。
他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醜陋的臉皺成一團,如同抹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