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兒小跑到房中,坐到梳妝台前,輕輕喘氣。
屋内黑燈瞎火,四周靜谧,唯有她的心跳聲,在此刻清晰明了。
她坐了好一會兒,心中思緒萬千,理不清。她又推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卻見外面已經沒有那抹高大的身影了。
李燦兒盯着秦正卿剛才站立的位置,心倏地靜下來,不再亂跳,她重重關上了窗。
一番洗漱後,李燦兒躺回床上,冷着臉閉上眼睛。
可沒多久,她又忽然坐起來。
“不是,以前老娘在學校時被人表白還有束花呢!這小子也太不含蓄,太不解風情了吧!就這樣空着手忽然告白,什麼準備也沒有。突然告白也就算了,居然這麼輕易就走了,之前死皮賴臉的勁都哪去了?哼!”
李燦兒自言自語完,蓋上被子翻了個身便睡下了。
李燦兒一夜無夢,睡到天明,用早飯時,陳素娘将秦正卿回家見父親,準備請媒人來提親的事給說了。
李燦兒聽到這話時,手裡的炊餅直接掉進了粥碗裡。
李燦兒不滿道:“我昨夜都還沒答應他,他怎麼就去請媒人了?”
陳素娘不知為何李燦兒不滿,但如今家中的主心骨是燦兒,她和李敢都願意尊重李燦兒的意願。
于是陳素娘小心問道:“燦兒是不同意這門親事嗎?那到時候我與你爹爹拒了他。”
李燦兒剛想搖頭說,不必,她會讓秦正卿不在這時候提親。
可她忽然想到,她其實并不知道秦正卿家住何處,如何找到秦正卿。
一直以來都是秦正卿來接近她,他總能找到她在何處,如今她想與秦正卿商量一點事,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人。
李燦兒沉默了,她夾起炊餅吃,像是默認了陳素娘的話。
今日是李敢去仁心堂看病拿藥的日子。
李燦兒心情煩悶,打算出門走走,便決定自己帶着李敢去仁心堂。
小院與仁心堂隔了好幾條街,李燦兒與李敢坐着馬車去。
馬車上,李燦兒掀開窗簾時,見到大家都往城門的方向跑,便好奇地問車夫:“怎麼大家都往城門那邊跑呀?”
車夫自豪道:“靖安侯凱旋,大家夥都趕着去城門口迎接他呢!姑娘怎麼連這等大事都不知道呀?”
李燦兒尴尬一笑:“我不常出門,不知這些。”
“原來如此。”車夫同情道:“姑娘是為了照顧令尊的病吧,仁心堂的大夫醫術好,定能治好的。”
車夫說着,也加快了速度,他打算趕緊送李燦兒到仁心堂後,也能順便去看看靖安侯。
“借您吉言。”李燦兒微笑道,她放下了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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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秦甯遠班師回朝,整個京城地百姓都跑到城門口夾道歡迎。
秦甯遠騎着馬直奔東華門,準備進宮拜見皇上。
途中靖安侯的隊伍經過仁心堂,此時陸大夫已經為李敢施完了針,藥童正給李燦兒抓藥。
李燦兒站在仁心堂裡被百姓的驚呼聲吸引,便轉頭往後看了看。
見到一身披甲胄,騎着黑馬地中年将領從仁心堂門前經過。
李燦兒隻看到秦甯遠的側臉,但她竟覺得這将軍的側臉有些眼熟,可她從未見過這位靖安侯,她便覺得自己是一時眼紅了。
說起來,她與這靖安侯府本還有些淵源,若沒退婚,她還可能會是這靖安侯的兒媳。
此時藥童将藥包好了,遞給李燦兒,李燦兒便收回目光,接過藥同李敢回去。
秦甯遠到了東華門,就見君洵蒼帶着朝中大臣在門口迎接他們。秦甯遠在下馬碑前下了馬,上前拜見君洵蒼。
“末将參加皇上,吾皇萬歲。”
君洵蒼連忙上前扶起秦甯遠:“靖安侯快快請起,你大勝突厥,禦敵有功,朕甚是歡喜,今日在宮中為将士們設下了接風洗塵宴,好好犒勞大家。”
“謝主榮恩。”衆位将士異口同聲道。
秦甯遠見到兒子站在朝臣之中,于是多看了兩眼。
君洵蒼見了,便笑道:“朕知道愛卿思子心切,正卿,過來。”
秦正卿來到秦甯遠身邊,對君洵蒼和秦甯遠行禮,恭敬道:“微臣參見皇上,見過父親。”
君洵蒼誇贊道:“正卿在外做官,受到當地百姓愛戴,你們秦家一文一武,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皇上謬贊了,為皇上分憂乃末将與犬子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