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算起來他應該快成年了,還是得避嫌。”
顧清允尴尬地笑了笑。
知道林淮是好心提醒,可這話她聽着還是有些刺耳。
她垂眸看了眼時間,剛好十點整。
——裴确要放學了。
她頓時有些緊張。
“之前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林淮突然問。
“什麼事情?”心裡數着時間,顧清允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說,聯姻的事。”林淮笑着看她,“你有考慮嗎?”
“這個……暫時沒有。”察覺到他靠近了點,顧清允不動聲色地後撤,“我現在重心都在星源上,恐怕沒什麼精力去處理聯姻的事情。”
“可以交給我。你專心處理你的工作,我可以當你的後盾。”林淮認真道,“你知道的,我對掌管公司事務沒什麼興趣,早早進入公司,不過是應了家裡人的要求。如果我們聯姻,林家,可以交到你手上。”
顧清允腦子木了一瞬。
林淮趁機靠近:“這應該是你沒辦法拒絕的條件吧,清允。”
他垂眸,将顧清允的碎發撥至耳後:“以你目前的實力,再加上顧家,想要撬動世界,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但如果加上林家呢?”他笑了笑,唇瓣幾乎親吻上顧清允的,他褪去了清冷的僞裝,語氣纏綿,“不想要嗎?”
砰。
很重的一聲。
門被大力推開,撞在牆上又反彈回去。
顧清允越過林淮,看見了裴确滿是戾氣的雙眸。
完了。
她呼吸驟停。
顧清允本是算着時間的,進屋的時候才九點四十五左右,倒個茶聊兩句,林淮就該走了。哪有人晚上十點還在别人家裡不走的?
更何況,就算晚了一兩分鐘也沒關系,裴确十點下課,一下課就往家走也得五分鐘吧?還沒加上收拾手上書本的時間。
雖然卡得緊,但也不失為個兩全之法。
她飛快瞥了眼裴确,他手上拎着個小蛋糕,四寸的。
還去拿了蛋糕?那應該更遲一點到家,怎麼這麼快就……
哐當。
裴确将蛋糕放在桌上,鑰匙被随意甩在玄關,他将背包扔到一邊,另一隻手拿着一罐剛喝完的可樂。
他眼尾泛紅,尾音帶上了顫:“姐姐。”
顧清允終于回過神來,猛地跟林淮拉開距離,她手足無措地站起來:“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短促地笑了聲,似是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快高考了。”
顧清允不太懂為什麼突然說這句話,隻覺得客廳裡的空氣像是化作了潮水,淹得她喘不過氣。
“壓力好大,”他勾了下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姐姐能不能,單獨陪陪我?”
“額……”顧清允第一次卡殼,她看向林淮,“那今天就?”
林淮目光從顧清允移到裴确身上,他禮貌笑笑,站起身:“好。之後我們再繼續聊。”
“聊什麼。”裴确突然出聲,黑眸死死盯着林淮。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迸發出火星。他們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熟悉的情緒。
“當然是,林淮不甘示弱地直視回去,“聯姻啊。”
咔嚓。
易拉罐被裴确生生捏扁,他偏頭笑了一聲,咬牙,“行。”
這個字像是從他牙縫裡蹦出來的。
顧清允閉眼。
還嫌事情不夠麻煩嗎?!
林淮推門離開,關上門的那一瞬,顧清允終于松了口氣,她上前一步:“就是進來喝杯茶……”
“喝茶喝到快親上了是嗎?”裴确擡頭,目光緊盯着顧清允,擡手将那塊捏扁的易拉罐扔進垃圾桶,易拉罐撞在垃圾桶邊緣,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深呼吸幾下,像是在盡力控制自己噴湧的情緒,“為什麼停下了?要開始避嫌了?林夫人?”
顧清允皺眉,意識到他在說自己停下的腳步,又對他說出的最後三個字感到刺耳,她心下也多了點火氣:“你生什麼——”
“顧清允,”裴确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壓在身後的酒櫃上,櫃子裡瓶瓶罐罐晃動着撞擊在玻璃上。
他卻不管不顧,語氣可憐又不甘心:“他能做的,我不能嗎?”
“什麼……”顧清允宕機了一瞬。
“你想跟他做什麼?牽手,擁抱,接吻,還是說,做//愛?”裴确眸中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他死死壓着顧清允,說到最後自己氣笑了。
他輕輕搖頭,語氣中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顧清允,你當時,就不該同情我這種人。”
滾燙的身軀落下,他猝不及防地湊上去,熾熱的呼吸幾乎燒遍了顧清允的思緒。
她閉着眼,偏頭,避開了即将觸碰上唇瓣。
卻沒想這一動作直接引爆裴确,他捏住顧清允的下巴,将她扳回來。後脖頸趁機被他緊緊扣住,唇瓣緊随其後地壓上。
舔/舐,吮/吸,最後尖銳的牙齒重重咬上她的唇瓣。
顧清允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勉強保持理智,試圖推開裴确。
手又被他捉住,不容置疑地壓在櫃子上,他吻得更深,舌尖撬開齒關,帶着可樂味的熾熱氣息瞬間侵占了口腔。
“裴确……”顧清允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又被他堵住。
後背緊貼着冰冷的酒櫃,身前卻是他滾燙的體溫。
手指插/入發間,顧清允頭皮發麻,幾乎使不上勁,隻能任由他加深這個吻,直到呼吸幾乎被奪走。
換氣的幾瞬中,顧清允終于找到時間,猛地從他的桎梏中逃了出來。
她想也沒想,擡手給了裴确一耳光。
清脆的一聲,他偏過了頭。
顧清允手心發麻,但也比不上唇瓣上的酥麻,咬牙,壓下心底習慣性升起的對裴确的疼惜,冷聲道:“冷靜了嗎?”
裴确沒說話,空氣安靜得讓顧清允窒息,她實在待不下去了,徑直離開了屋子。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裴确終于有了點反應,他眼珠輕輕轉動,頭垂得更低。
閉了閉眼,他無力地靠上酒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