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勸自己健康戀愛,那麼,他呢?
“阿晏,你看看你,都25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我一個朋友家的女兒今年剛從美國回來,要不要見一面?”
“媽,我不着急。”
餐桌上,梁音恨鐵不成鋼地望着自己的兒子,她倒沒有讓兒子馬上結婚的想法,但将來總是要結婚的啊。
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将來結婚也會有很大問題。
陸弘文聞聲附和:“你看你妹妹,人家都談上對象了你還連影子都沒見着,爸媽能不擔心嗎?”
時宜原本打算一聲不吭到晚餐結束的。
她談男朋友這件事沒有刻意避着别人,她剛談上就告訴梁音了。
“我分手了。”時宜放下餐具,餘光瞥了眼一旁的陸時晏。
梁音覺得很正常:“不合适就分手,很正常的。”
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要是那男的做了什麼對你不好的事情,那就告訴爸媽,爸媽去教訓他。”
“嗯,謝謝爸媽。”
爸爸,媽媽。
家裡出事之前,時宜的父母跟陸時晏的父母是特别好的朋友,時宜一出生就認了陸家夫婦為幹爸幹媽。
誰也沒想到後面的事情。
陸家的人都對她很好,時宜三歲以前的記憶較為零散,反倒是之後,她是切切實實在陸家長大的。
她能感覺到,陸家人都在把她當親女兒養。
耳邊又傳來梁音苦口婆心勸兒子的話,陸時晏三言兩語搪塞過去。
他似乎并沒有找對象的打算。
“等一一成家之後再說吧。”陸時晏說完,梁音和陸弘文皆是一愣。
時宜也望了過去。
一一現在才大學,成家至少得到畢業之後,那個時候,陸時晏都三十多了。
梁音平時喜歡聽聽八卦,這時突然想到外界對這二人兄妹情深的讨論,又看看對面二人,今天餐桌上兩人都沒有對彼此說過一句話。
難道是吵架了?
也是,陸時晏回國才一周,一年沒見,多少有點生疏。
想到這倆孩子小時候關系那麼好,梁音難免有些感慨。
“不管怎麼樣,你們兩個能幸福就好。”
陸弘文舉起酒杯,“沒錯。”
梁音頗為擔心這個兒子,總覺得他不正常。
正如外界所說,除了一一之外,她還沒見過陸時晏跟哪個女人走近過。
一一現在在她眼中還是小孩子,他們兩個的關系她是一點都不擔心。
“這樣吧,阿晏。明天你跟我說的那個女孩見一面,見面了才知道合不合适,你看怎麼樣?”
“明天公司有個重要會議。”
陸弘文對于陸時晏自己創了個小公司這件事本來就不贊同,後來公司越做越大,他才逐漸不提這件事。
“會能開一天嗎?”陸弘文道,“你就不應該創業,每天忙得像陀螺,看一一現在都跟你疏遠了,好好繼承我的事業多好。”
原因無他。
陸弘文早就想退休跟老婆一起去馬來西亞補蜜月了。
陸時晏正欲開口,時宜突然插了一句:“我覺得哥去試試挺好的。”
男人側眸,看向時宜。
時宜沒有回視,自然看不到他眸中莫辨的情緒。
她笑的時候會露出兩顆虎牙和小梨渦,給人以單純至極的錯覺。
陸時晏太了解時宜了。
剛要說出口的拒絕被咽了回去,男人淡定改口:“好吧。”
既然他執意要讓妹妹回歸正确的人生軌道,那麼他也要以身作則。
兒子終于松口,梁音高興得合不攏嘴,直言道一一多勸勸哥哥。
時宜面帶笑容應下。
相親話題就此結束,後面聊了什麼時宜已經記不清了。
她回到卧室,抱着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兔子玩偶趴在床上。
那晚陸時晏推開她之後說的話又清晰地在腦海裡回放。
一遍又一遍。
“今晚的事情是你我的秘密,哥哥不會往外說,你也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你是我的妹妹,是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幸福。”
陸時晏在書房跟陸弘文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結束後,陸時晏出門回卧室。
途徑時宜的房間時,他看見門框縫隙裡吐露出暖黃色的光線,在門口停留了片刻。
回到房間,陸時晏發覺自己有點喝多了。
不知為何,當時宜那句話說出口後,他就多喝了不少酒。
換做商務場合,這些酒完全都不在話下,可是今日偏偏有些醉。
鬼使神差的,他走進衣帽間,從一個衣櫃深處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帶鎖的紅木盒子。
盒子看起來很普通,但上面鑲嵌着兩顆貨真價實的鴿血石,在他眸中倒映出暗紅的光影。
打開它。
陸時晏拿出鑰匙,解開鎖。
隻看了一眼便合上。
他閉上眼睛,頗有些失态地坐在地毯上,抱着盒子良久,才緩緩将它重新放回隐蔽的角落。
秘密,是該放在見不得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