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續很快就辦完了,時宜和陸時晏坐在副駕,王立開車。
車上,王立本想問問老闆是否接受下周雜志社的采訪邀約,瞥了眼後視鏡,他默默縮回了脖子,打算改日再問。
後視鏡裡,兩人靠得極近。
時宜幾乎是黏在了陸時晏身上,她靠在他的肩頭,像小時候一樣。
陸時晏輕輕閉了下眼睛又睜開,像是在忍耐什麼,最終伸手攬住了她。
時宜很清楚現在的陸時晏不會拒絕自己任何事情,試探着,大膽地伸手,抱住他的腰。
隔着一層襯衣,時宜能感受到他腰上的肌肉僵硬一瞬,他沒有推開她。
他的身體很熱。
陸時晏看不見的位置,時宜閉上眼睛,唇角無聲勾了下。
男人的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摸着她後腦的發絲,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
要不是在開車,王立甚至想閉上眼睛。
這一對兄妹在他眼裡,就跟兩口子差不多。
他沒見過哪一對兄妹會這樣親密,他跟了老闆這麼多年,隻希望老闆在感情方面可以善終。
陸時晏一路上的縱容讓時宜膽子更大了些。
老天爺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晚上九點,烏雲密布。
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白光劈開雲層,時宜坐在床上,抱着枕頭瑟縮在一角。
從小,她就特别害怕打雷聲,在更小的時候,打雷的時候隻有抱着哥哥才能入睡。
後來越來越大,害怕程度也逐漸減小,可以用聽歌、抱着東西來代替哥哥的懷抱。
而今天,她不想用這些代替品了。
大病初愈又突發打雷,時宜知道哥哥不會拒絕她。
十點半,她穿着睡衣、抱着枕頭站在了陸時晏的房間門口,看到裡面透出的微光,她知道他還沒睡。
“哥哥。”
時宜正要敲門,發現門根本沒關。
她敲了兩下,推門而入。
男人已經洗完澡換好睡衣坐在床邊看書。
他晚上看書的時候常常戴着一個金絲框的防藍光眼鏡。
時宜走進,他擡起眼,透過薄薄的鏡片,視線落在門口一道清瘦的身影上。
他戴着眼鏡的樣子多了些儒雅和溫和,時宜甚至忘記了害怕,悄悄多看了眼,不由自主地走到床邊。
大大的眼睛透露出無辜與可憐兮兮,她垂下眼,輕聲說:“哥哥我害怕。”
進而大膽而忐忑地提出請求:“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嗎?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男人摘下眼鏡,和書一起放到一旁。
他似乎在思考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最終,他還是無奈地輕歎一口氣,如時宜預料中那樣,心軟答應了她所有請求。